人生最残酷的事,是让你在短时间内连续两次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而且失去的是同一个亲人。
我还没来及品味失而复得的喜悦,就开始又一次体会生离死别的痛苦。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这一次,妈妈就在我面前出事,是她用尽全力的一推,保全了我。
本以为是失而复得,却没想到,却是再次失去,真正失去。
这一次是我亲自签字,同意火化。然后将妈妈葬到了之前她的那个假墓里,那个墓里也有一个骨灰坛,里面也装着类似骨灰一样的东西。袁正威拿去鉴定以后,说那确实是骨灰,但不知道是谁的骨灰。
感觉那不明骨灰和我妈妈葬在一起不好,于是申俊花钱在旁边买了一块墓地,把那来历不明的骨灰给葬了进去。
妈妈七忌那天,正是农历除夕。处处喜气洋洋,只有我戴着黑纱,在妈妈的坟前陪妈妈过年。
申俊默默站在我身后,等我哭完,他把我扶了起来。
“念念,你要节哀。过年了,阿姨也希望你开心一点。”申俊轻声说。
“谢谢你申俊,谢谢这段时间的帮助。我们……到此为止吧。”
申俊愕然,“为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
“妈妈临终前只有一句遗言在重复,‘不要和他在一起,不能在一起’,这个‘他’当然指的是你,我现在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要这样说,但妈妈在临终前一直叮嘱这句话,这其中肯定有我不能和你在一起的理由,所以,我们到此为止吧。”
申俊的眼睛闪出一丝痛苦,“这样对我不公平。我什么也没做。”
“以前误会是你害了我妈妈,那是我的错,当时我妈妈其实并没有死,是我错怪你了,可是我妈现在真的死了,临终一再嘱咐不能和你在一起,我的命是妈妈给的,我得听她的,不管她是什么样的理由,我都要听她的,对不起。”
申俊的脸部轻微地抽搐,他在克制自己的情绪,“可是,阿姨临终前说的‘他’也不一定是我啊,万一是别人呢,比如吴诚。”
我摇头,“不可能,我和吴诚早就分开了,妈妈是知道的,所以妈妈说的‘他’,不可能是吴诚,肯定是你。这样吧申俊,我们暂时分开,等我查清楚真相,如果妈妈说的人不是你,那我们再在一起。”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也很难过,因为我自己也清楚,妈妈已经走了,她说的‘他’到底是不是申俊,这已经很难证明了。
这时又有人来了,是袁正威和陈佳,他们手里都捧着花,是来祭拜妈妈的。
“袁正威,案子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吗?你们这些警察,都是吃素的吗?”申俊将火发到了袁正威身上。
“案子是在阳城发生的,我们没有直接管辖权,所以我只能是去打听,不能直接插手,你冲我发火没用。”袁正威说。
“所以你这是在推诿吗?你不是事事都管吗,现在真出事了,你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一句没有管辖权就算了?你们天天吃着纳税人的钱,却不做事,要你们警察何用?”
申俊的火气越来越大,袁正威被他吼得火起,也想发作,但看了看我,又忍住了。
其实申俊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是因为我提出和他分手,他心情不好无法发泄,只有拿袁正威这个冤大头来出气了。
“申俊你不要冲我吼,就算是我了解到什么情况,我也不会告诉你,你并不是当事人,你有什么权利指着我骂?是你把曾念带到阳城去的,现在出了这事,你应该首先反省自己吧?这件事最有责任的是你,你既然也一起去了阳城,为什么不保护好曾念她们?”
申俊的脸色更加痛苦,他对我妈妈的事,一直很内疚,袁正威这句话,无疑是点中了他的痛处。噎得他说不出话来。
见申俊的表情痛苦,我于心不忍,“这件事,也不能怪申俊,是我不让他们和我一起去的。我只是想单独和妈妈见面,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和申俊无关。”
袁正威见我发话,也就闭嘴,没再继续说下去。
“曾念,今天除夕,去我们家过年吧,我跟我家里人说过了的,我家人都非常欢迎你去,你要想开点,阿姨走了,你要保重自己,阿姨在天上才会开心。”陈佳聪明地岔开了两个互怼男人的话题。
“还是去我家吧,我不回家过年,我陪局里的值班人员一起过年,我们那人多,气氛更好。”袁正威说。
申俊在一旁忍不住了,“她是我的女人,当然是和我一起过年,她想去哪里,我就带着她去哪里。她在哪里过年,我就在哪里过年。”
当着袁正威和陈佳的面,我没有驳她,但他和我心里都清楚,我不是她的女人了,因为我已经提出分手了。
我妈在临终前强调的话,必然是非常重要的,我必须要听妈妈的。
“谢谢你们的好意,我还是自己回家吧,你们也知道,我现在没什么心情过年,给我一些时间,静一静吧,谢谢各位的好意,我心领了。”
他们听我这么一说,也就没再吭声了。
我回到家里,把家里卫生打扫了一下。喝了点酒,然后倒头就睡。
睡不着,因为不断有烟花升空,发出夸张的爆裂声,我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看到了漫天的绚丽华彩。
“妈妈,过年好。”我的眼泪又下来。
对面楼电视的声音很大,因为所有的卫视视都转到了央视一套,一年一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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