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给我写的那首诗。
我想念你,
我想起夜幕降临的时候,和你踏着星光走去;
想起了灯光照着树叶的时候,踏着婆娑的灯影走去;
想起了欲语又塞的时候,和你在一起。
我的勇气和你的勇气加起来,
对付这个世界总够了吧?
王红,
我也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转身去按床头后的急救铃,完全没有声音。
刚才张宥然将电闸整个拔掉了。
我连忙冲出病房,在楼道里喊:“有没有人?医生!医生!有没有人?”
这是私人医院,每间病房旁边都有专门的值班护士和医生。
我这样一叫,旁边的医护人员简直如临大敌,立刻就跟着我一起冲进了病房。
张宥然并没有昏迷,眼睛睁着,平静地坐在床边。
手紧紧捂着他的胸口,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医生护士,居然笑了笑。
医生走上前,转身就从抽屉里拿出急救用品,“张先生,你在流血,现在需要止血。”
他看着我,大概是气息不足,说话的语气很淡,“菀之,你原谅我了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讷讷重复着医生的话,“你在流血,现在需要止血。”
他摇头,神色认真,“止血没有用。你知道我要什么。”
“我并不知道你要什么。”
他说,“我要你一个原谅。”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才好。
他说:“我死,我活,都想求你一个原谅。”
我说,“你先把伤口包扎了,血止住了,我再想想,是不是要原谅你。”
就像这伤口一样,时间总会愈合一切。但伤疤总留着。
血还在流着,他的衬衣,身前的床单都红了一片。医生也十分焦急,手里握着剪刀,“张先生,我们先帮你把伤口处理一下,你们再说话好吗?现在实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他的唇色发白,皮肤也有些苍白,但一如既往地倔强,缓慢地摇头,眼神却始终不离开我,“菀之,原谅我么?”
我沉默。
他的手缓缓地抬起,想要抓住我的手,指尖稍稍碰到了我的手背,我的手犹如电打一般,立刻往后缩。
他的眸光闪烁,嘴唇蠕动,缓缓地吐纳出了四个字。
他的话已经说不出来,只剩下了气息,但我仍旧是听懂了那四个字:“原谅我么?”
不是撒娇,是希冀着我的原谅。
医生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张先生,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先把你的伤口处理了!”大概是看张宥然完全没听到似的,转身又对我吼道,“林小姐,要不然你就说一句话,让他放下心!这可是人命关天!晚一分一秒,影响一辈子,当心你们后悔一辈子!”
我的手攥紧,好半天,终于点了点头,“好。”
他的嘴角一抹笑,虽然十分虚弱,“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原谅你了,张宥然。你先让医生把你的伤口包扎了。”
他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这才松懈下来,整个人宛如抽干了骨血,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立刻就倒在了我身上。
好在医生一直在旁边,两个医生上来,立刻将他抬上病床。
我还想在旁边站一会儿,却立刻被护士拉到了旁边的病房,“林小姐,您先在这里休息一下。”
这间病房与旁边的陈设一模一样,也是套间,外面是豪华的客厅,里面是如卧室一样的客房。我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心里还是难以安定。
好在我记得宋思耘的电话,立刻拿起了客厅的电话,拨给了宋思耘。
我还没说话,宋思耘却先于我开了口:“菀之吗?是菀之吗?”
我说:“是我。”
“张宥然怎么样?还活着吗?还需要我料理后事吗?”
我说:“不需要了。”
那边是大喘一口气,竟然好半天没有说话,我喂了一声,宋思耘很罕见地语无伦次起来,“张宥然,张宥然……他……他果然敢!”
我说:“你们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宋思耘说:“我现在就在医院楼下,我立刻上去。你等我一下。”
不到五分钟,他就到了病房门口。
大概是担心张宥然,先前张宥然那通电话之后,他就直接赶了过来,却因为答应了张宥然,才没有上来。我这个电话一到,他这才好过来。
他立刻看见了我,正准备说话,口袋里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看屏幕上的名字,接起:“阿姨,我在这里呢。对,宥然在陪着林菀之呢。有我呢,您别担心了。”
原来是张母。
我正准备转身进屋,宋思耘跟张母说了几句,忽然说:“阿姨,菀之就在我旁边呢。您可以亲口跟她说。”
没问我同不同意,宋思耘立刻将电话塞进了我手里。
我握着电话,有些愣,却还是将电话贴近了耳边。听筒那边叹了一口气,声音异于往日,是刻意放出亲切的姿态,“菀之啊,你好。”
我点了点头,张开嘴,才发现自己没发出声音。
“嗯。您好。”
“菀之啊。以前是我们误会你了。”张母叹了一口气,“以前,是阿姨不对。阿姨不知道你们,你们的感情,现在阿姨知道了。不阻拦了……”
我点了点头,这才想起`点头她也看不到,“嗯。”
“宥然这些年一个人坚持,我们都不理解,但现在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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