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手术室出来时,我把白色被单盖在了脸上。
被单很薄,很容易就被泪水渗透了,晕出点点泪花。
“怎么回事!”顾晨怒意十足又带着恐惧的声音响起来,一把拉住我的手腕。
我的手是冰凉的,身体也是冰凉的,他却比我还冷,浑身都在轻轻颤抖着。
我不想说话,也没有动作,整个人就像快要死掉了一样,木然而冰冷。
顾晨掀开了被单,看到我还睁着眼,狠狠松了口气。
“彤彤......”他喊我的名字,痛苦不已。
我也没抽回手,就这么和他对视,甚至还朝他笑了笑,可是一扯嘴角,我就忍不住流泪。
“顾晨,孩子没了,我们彻底完了......以后,我们两清。”说完,我深吸了口气,别过头去,不想再看他一眼。
病床被护士推着往前走,顾晨终究还是松开了我的手,他站在原地,低垂着头,惨淡地勾起唇角,我们......就这样擦肩而过。
在我住院期间,顾晨请了不下三个保姆来照顾我,都毫无例外,被我给赶走了。
负责照看我的小护士于心不忍,有几次都忍不住说我傻,我不回应她,事实上,从那天之后,我就没有再开口说过话。
小护士是刀子嘴豆腐心,每天过来上班时都会从家里带些有营养的汤过来给我喝,有几次在病房门口见到了顾晨,偷偷告诉我时,我假装没听到。
也不知道顾晨是怎么和孙诗蓝说的,总之,在我住院期间,孙诗蓝一次也没有来过。
我出院时,是在两个礼拜后的下午,医生说我没必要住院的,我身体不错,第一次流产时是做完手术立刻就走了,还去菜市场买了个菜。
可这次,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家里钥匙在顾家,又不想打电话麻烦晓雨......我知道的,她的胎不太稳,不能乱跑。
更何况,我要怎么和她解释这发生的一切,就算我说了,也不过是图添烦恼而已。
所以,我才在医院整整赖了两个礼拜。
换好自己的衣服,把关机了两个礼拜的手机开机,弹出来许多条消息,有短信,也有电话。
我看也不看,木然地全部点击删除,翻出个联系人,发了个短信,然后收好手机,抬头看看刺目的太阳。
正是日头最大的术时候,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十一月的最后一个艳阳天了。对着太阳眯了眯眼,想用这种方式将全身都洗涤一遍,这样就会有继续前进的勇气。
我走了一会儿,在一家餐厅门口停了下来,太阳毫不留情地灼烤着我,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那玻璃门,门上倒映着我苍白的脸色,和我身后不远处,拿着伞不知道跟了我多久的顾晨。
可能是知道我发现他了,索性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在我面前站定,撑开手里的伞,放在我头顶,遮住这烈烈骄阳。
“太阳大,拿着吧。”他声音很轻,似乎怕吓到了我似的。
我也不说话,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他,然后转身进了餐厅。
顾晨没有跟进来,就这么站着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直到我吃完饭。
两个礼拜不见,他比之前瘦了很多很多,衣服穿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看不出当初那种有肌肉的样子。
我最看不得他这样子,把没吃几口的饭往桌上一放,起身去前台结账。
“小姐,不用买单了,门口那个帅哥已经买过了。”前台的姑娘微笑着朝的摇摇头,并不接我的卡。
我挺庆幸的,那天出门虽然只带了手机,可我一向有在手机壳后面塞张银行卡的习惯。
虽然不知道一直站在门口的顾晨是如何大显神通把单买掉的,可我也不好奇就是了。
推门出去,站在台阶上,正好可以和顾晨平视。
“你还有别的事吗?”或许是因为太久没说话的缘故,嗓子是沙哑的,像磨砂纸一样,难听又喑哑。
“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吧。”顾晨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沉默了一下,其实我是想笑一笑的,可我又实在笑不出来。
“你这样,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而且,我一点也不想看到你,你走吧,不止今天,我以后也不想看到你,我说的是这一辈子。”
我话才说完,顾晨突然往前迈了一步,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手里的伞掉在地上,太阳依旧刺目,却没有照到我。
他似乎是怕我消失一样,箍在我腰上的手很紧很紧。
“对不起......对不起......”他哭了,声音里却没有哭腔,悄无声息的,泪水滴在我的脖颈,再从脖颈蜿蜒至后背,最后渗进衣服,消失不见。
“我后悔了,彤彤,我不想失去你,后悔带你去了医院,是我糊涂,是我喝醉了脑子有病......我真的后悔了......”他一遍遍地道歉,跟个孩子似的哭泣。
“我也后悔了。”我轻轻推开他,语气平静,无波无澜。
“我后悔那天晚上在餐厅门口,因为一时气愤,所以报复性地说的那些话,我后悔那天没有狠狠地打你一顿,而是真的进了医院......可是,该发生的和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我们都后悔,却已经什么也挽回不了。”
顾晨懵了,抓住我的双肩,力气之大,连手指都仿佛要嵌入我的骨子里。
“你说什么?那天晚上......那天晚上都是气话?”顾晨不敢置信。
“是啊,都是气话。”我面如死灰,“你难道不记得了,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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