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丞令声色凌厉,好像在说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丞令爷,要我是你的话,就不会这么说话。你不信我是王都来的人,也不信琳氏能告倒你这个官儿。
但是,不能不信我会杀了你。”
艾九手中纸扇猛地合上,眼神之中满都是杀意。
“你要明白,我想杀那个白面虎,从琳氏一案刚出来的时候就有手下建议我暗地里一刀了事,但我不想如此。
说句大实话,我艾九是个平民出身。在这凡人堆里受那些不公和无奈实在是太多太多了,看到琳氏受委屈,不要好意思,我仿佛看到我自己。要是我有妹妹碰见这样的事情,我怕是那着刀和那人同归于尽。
所以,我不想让那个白面虎死得太痛快,我要他失去一切,生不如死。丞令爷,你要是挡在了我的面前,那我也不介意杀了你。
虽然这样做不能以平民之姿出这口恶气,但我也能在暗地里痛快痛快。您说,是吧?”
气氛陷入了凝固,本就是夏日炎炎,听了艾九一席话,这侯丞令的鬓角更是渗出了汗水。
“丞令爷,本来我艾九也想和你好好说话的,但是面对你这号贪官污吏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趣。
我也推开天窗说亮话吧,你在这个冶城里也做了两年了,听说一直都不太敢牵扯到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我想,你是怕连累你的夫人和那几个儿子吧。
冶城不是一个好地方啊,咱大黎的长公子封地的首府就在这里,你说这里面的水能不深吗?
你也不用着急说其他的话,就说在接下来的任期里面,你调不调走全是一纸公文罢了。你要是这次不帮我,那我以后也看你不顺眼,而且冶城里的有些大人物也会时不时的找你帮忙帮忙。我想,你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的。”
威胁,这就算是赤裸裸的威胁了。艾九觉得对待这些官场老油条不用太婉转,很多时候坏处好处摊明白了才行。
“但,要是你这次帮了我艾九这个忙呢。我保证,你只要在公堂上把一切事情都泼给那个白面虎。其他的不说,反正我可以在你的任职上稍微动一动啊。
比如说,你侯丞令坐青戈府的年头也不短了,按道理可以向上升一升了。再比如说,冶城的城治还没到任期,你侯丞令往上挪不了,但可以往其他地方动啊;像南方,听说南方的气候好,油水也足,而且那的姑娘也是倍儿水灵。
哦!我都忘了了,侯丞令你自个儿就是南方人出身吧,那对自己的故乡一定是很熟悉了。要是能调回自己的家乡任职,啧啧啧,那光景,想想都美啊!”
说了坏的说好的,就像是打了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只要不是什么脑子不正常的人,想必都难以拒绝。
“你,本官,这······”
结结巴巴,这个侯丞令明显是被艾九说动心了,可是碍于之前说得那么决绝,一时间拉不下脸皮来。
“丞令爷,这天色也不早了,弟兄们出来溜溜食儿消化得也差不多了。要不,今天就到这了,咱们这心里明白就行。放心,我艾九是信任丞令爷您的眼光的,我想,丞令爷也对我艾九有起码的信任吧。”
说完这一句,艾九便就不再去看那丞令的脸色,随手扔了那折扇便就招呼秦十三他们撤离。几个呼吸之间侯丞令眼前的人影就都消失了个干净,要不是艾九端坐的那张椅子还在眼前,侯丞令都觉得是黄粱一梦了。
“十三,辛苦你了,背着我又是翻墙又是跑的。回去我请你们喝酒去!”
一行人又走到了街上,艾九这个弱鸡要不是秦十三怕就不能这么潇洒的来去自如了。也是幸亏十三身手了得,这艾九才一滴汗都没流的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飞檐走壁。
“侯爷,您这说的,这不都是俺们应该的嘛。”
略显局促的抱了抱拳,秦十三这个老实巴交的娃还是阶级观念太重,被艾九夸赞几句就不好意思了,和他杀戮果断的一面截然不同。
而此时,就在艾九布完了局准备回去好好睡一觉的时候。这冶城的南城里,一盏硕大的程字灯笼下却是拉出了一个消瘦的身影。
还是略显佝偻的背,紧缩在怀里的双手。来来回回来来回回踱步了许久,终于,还是转身敲响了那程字灯笼后榆木大门。
转天,这冶城的各个城区里,也不知道从哪里多了一群代笔书信的读书人。一张长桌一张板凳,写累了就给周围好奇的孩子发发糖,讲讲故事,顺便教了首歌谣。谁也没注意,在这不知不觉中冶城里竟然就流传起了新的谣言。
“小雪花,飘呀飘,一朵洁白入了房。
元二郎,没义气,死亲爹不守信。
小雪花,忍啊忍,没爹没娘没人疼。
元二郎,没道德,贪了银子还想要。
小雪花,等啊等,偷偷写信被打断了手。
元二郎,没人性,一棍打傻了小雪花。
小雪花,飘啊飘,可怜还要卖作他人的媳。”
小姑娘哼着歌摇着腿,手里小心折叠还带着甜味的糖纸。
“诶,闺女啊,你这个歌是从哪里学来的啊,怪好听的,这词儿也怪让人心疼的。”
梳理着女儿的头发,一个普通的妇道人家听了小孩的歌谣也不禁鼻子酸酸的。
“娘,是写信的先生教的,说是一个叫月儿的姨姨状词改的呢!”
“月儿,状词?闺女啊,这歌儿后面还有吗?”
妇人好奇,总觉得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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