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的半个月,林河忙坏了,每天赶场似的应酬。
有人想跟他认识一下,拒绝不太好,应付起来又实在太累。这些人里有老板,也有县里的官员,有些人林河知道,有些则没有听过。
这个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消息渠道。
北山的矿老板并不少,想打听点消息不算难事。
还不到十八岁,包了河钢的铁矿,去年开工今年出矿,一年挖了一百多万吨,挣了大几千万,这就是北山今年流传的致富神话和传奇,不知道羡慕死多少人。
官员找上林河,是因为林河有钱,衙门用钱的地方多。
商人找上林河,同样是因为林河有钱,多个朋友就多一条路。
同学找上林河,是想上矿山打工,毕竟林河的矿上挣的钱多。
初中毕业快三年了,当年的同学有的还在上学,有的则早早进入了社会。
让林河特意外的人,会考前被他打过的周老虎也提着烟酒找上门。
都说时间就是一碗孟婆汤,能够让人忘记过去。
学生时代的恩恩怨怨其实很单纯,只不过是意气之争。特别是对于初中学生来说,那些恩恩怨怨记录了年轻时的冲动和无知,是一段让人回味的记忆,早在走出校门,步入社会后就放下了,再见面时都会问候上几句,话一话当年。
能登林河的门,说明周老虎能放得下。
周老虎都能放得下,林河更没有什么放不下的。
把人让进客厅落座,黄春花给泡了茶,对儿子的同学挺热情。
周老虎赶紧起身双手接过,恭恭敬敬地说:“谢谢婶婶。”
林河看在眼里,心下感慨,这个社会总是能教会人很多东西。
黄春花坐了一会儿,就去了厨房,知道儿子同学有事,主动避开了。
林河问:“听说你在朱老二的煤矿干的,这两年咋样?”
周老虎捧着茶杯说:“就那样,去年挣了一万。”
林河说:“这两年煤碳价值一直在涨,挖煤可比干铁矿挣钱,朱老二挣了不少吧?”
周老虎说:“这我不是太清楚,今晚挖了五万多吨煤!”
“五万多不少了,朱老二应该能挣七八百万。”
林河也有点羡慕,挖煤利润太高了,别小看人家三无小黑窑,一年挖个五万吨煤,就能顶他挖三四十万吨铁矿石的收益,要是能搞到大矿,那可就发了。
十几年后,朱老二因为矿难事故被解放,当是被查抄的现金就两个亿。
聊了几句,林河问:“年过完有什么打算吗?”
周老虎说:“你的矿上要人不?”
林河也不拿架子,问:“你想干点啥?”
周老虎说:“我学过装载机,能开装载机。”
林河点头,矿上每年都要换几个人,多一个周老虎不多。
……
年前,趁事业在外的大老板们过年回了北山,北山县组织了一次招商大会,把北山出去的大老板全部召集到一起,共商北山县经济发展大计。
接到邀请的不只有矿老板煤老板,还有一些北山比较出名的个体户。
林河就看到了大姑家的表姐夫郑海明。郑海明做服务生意十几年了,在北山个体户里名声不小,名下有好几间商铺,资产至少上百万,算是有名堂的。
政府的活动永远都是千篇一律,按照即定的套路进行。
这次招商大会,北山方面精心准备了几个项目,以期能打动打各位打老板投资。
然而结果是注定的,北山缺少矿产zy县政府精心准备的那些高大上的项目在一众矿老板和煤老板眼里就如同空中楼阁,只能看不能吃,根本不感兴趣。
会开的没劲,矿老板们听的也没劲。
地理位置不占优,人文环境又缺乏底蕴,没有矿产资源,想发展经济很难。
即便是十几年后,北山的经济发展靠的还是卖地。
会后,北山招商局给参会的北山成功人士打了好几个电话沟通,依旧没能让这些大老板投钱支援家乡的经济建设,一场满怀信心的大会就此偃旗息鼓。
一直到年三十,林河才算消停了些。
今年过年不去村上,林国民和林国平都把家搬到了城里,林国忠和黄春花都决定在城里过年,毕竟在城里住了一年多,也慢慢习惯了。
除夕夜,林国忠一如往年,打算将林国民和林国平两家叫到家里一起过。
结果林国平想把老大和老二两家叫到自己家过,林国忠只得给兄弟面子,除夕夜三家人都聚到了林国平租的平房过年,吵吵闹闹到半夜才散去。
初一早起,林河带着林江和林月,给老爹老妈拜年。
匆匆两年多过去,林河年满十八,从法律上来说算是成年人了。
吃过早饭,林国忠哥三,再加上林河,四人开车去了村上给老人拜年。
初二去外婆家,初三出不了门,虽然搬到了城里,可是来拜年的实在太多了,就连以往不怎么走动的远亲,也拎着礼物来拜年,黄春花一个劲念叨,说这些亲戚都是白眼狼。
林河到觉得没什么,世情如此,有什么好生气的。
四个姑姑家是约好了一起来的,全家都来了。
大姑二姑家的表哥表姐都成家立业了,二姑家的表哥苏红军上了个中专,现在在乡政府当干事,天天骑着摩托进村进社为人民服务,听说不想在乡上干了。
表姐苏红梅比林河大一岁,去年中专毕业在省城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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