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之后,我站定位置,凝神戒备,只见严天途抓起九戒尺,尺尖一落,重重插入那血煞玉之中,血煞玉咯嘣几声,顿时四分五裂,在案板上破开。
“啊!”耳边响起卢氏的惊呼声。我也是被吓得不轻。因为干我们玉器这一行的都知道,有灵的玉石,里面的魂魄肯定已经跟玉石融为一体,除非有术法保护,否则玉碎就等于魂灭。
只见严天途一手紧紧抓住九戒尺,另一只手两指竖天,那铜尺周身赫然缠绕着一股肉眼可见的死气。
死气通常只在倒了霉运之人的额头命宫上可以见到,但都是轻微,懂得看相的人才能辨别出来。但这股死气,恐怕是我此生仅见的浓烈。一瞬间整个房间就跟开了一夜的空调一般,冷得不像话。
忽而小白走到案头前,蚕眉微皱,盯着那股死气说道:“不愧是鬼王托世的气概,就凭这团死气,一般的魂魄都得退避三舍。”
“戴高帽的话就别说太多了,卢氏,你要留心这小鬼的动作,切莫搞得人鬼两伤啊!”严天途额头上冷汗涔涔,看上去十分吃力。
卢氏开始闭上眼睛,跟那团死气交流起来。
不过我的注意力却是在严天途手中的九戒尺之上,这法器也绝不是凡品,尽管那团死气强烈无比,却是翁中之鳖,被铜尺牢牢吸在周围,一点没有越过丝毫。
严天途又是在嘴上念叨着听不懂的经文,随即抓着铜尺的手臂不动,整个人翻过桌面,来到我跟前,空余的一只手,在我脑门上点了一下。我只觉得火辣辣生疼,感觉破皮了。果然当我睁开眼的时候,严天途已经在我眉心取了一滴童子血。
“六朝古道金陵客,八万游魂安然渡,除的是天南海北恶,救的是天下苍生命。尘归尘,土归土,渡魂之法,过桥入体!”
严天途在我面前翻身跳斗,好不利索,但见一直猴子一般的人蹦来蹦去,总算是把那铜尺周围的死气一步一步给驱赶到我面前而来。
这东西就如一座大山一样,你推它推不动,你赶它赶不走,只有这般用术法牵引,再由一旁的卢氏做好思想工作,安抚着小鬼的情绪,这才慢悠悠飘忽过来。
而这会儿严天途已经是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去。案头上的香火已经烧到一半了,这小鬼的死气还没飘荡过来。
严天途顾不上擦汗,又是开始翻江倒海一半弄腾:“八仙过海莫停留,过了此山,越过彼海,便是极乐世界,再进一步,人鬼两安,天人合一。”
呼的一声,忽然那死气非但没有前进的意思,还往后退了,像是要退回那九戒尺的位置。
“糟糕,九戒尺吸收了无数恶灵,想必是这小鬼有挣脱的意思,被九戒尺当做恶灵给吸回去了。卢氏,你赶紧稳住你儿子,这要是回去,咱们就前功尽弃了。”
卢氏转头看了一眼案头的香火,只剩下小拇指那么一小截了,再看看我,我发现她眼中多了一份怜悯之情。
“孩子,去余跃体内吧,别再挣扎了,爹娘会永远守在你身边的。”
卢氏眼泪唰的下来了,顿时把头转过去。
不过母亲的力量真是伟大,卢氏一声感化之后,那团死气像是被风着走一样,朝我这边过来。
严天途松了口气,两指引导着这死气慢慢靠近,一直到我眉心的位置,接触到鲜血之后,仿佛在沙漠中行走了许久的人,突然见到了水源一般馋嘴,一溜烟窜进我脑门里去。我整个人像是掉进冰窟窿里头似的,冷得我连骨髓都在瑟瑟发抖,双腿一麻,站都站不稳。
好在小白在身后扶着我:“怎么样?身体没什么异状吧?”
我光张嘴不出声,其实很难受,力气都被抽空了,可又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只好不说了。
严天途坐在地上,哈气说道:“算是成了,你的魂魄补全了,往后你的命格,非但不会有鬼魂觊觎,反而会吓走不少厉鬼。”
小白淡淡笑道:“也是这小子命大,龙虎山那盏天灯,稳住了他的运势,否则以他的生辰八字,此刻早已经亡毙。”
严天途冷哼一声:“算你还有见识,当世最厉害的两位阴阳大师坐镇龙虎山,岂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严天途说完,脸上露出无比的自豪感。
这一夜算是折腾废了,在我迷迷糊糊合上眼睛之前,我看到卢氏一直在注视着我,那眼神,不像是在看我,而是,看她的儿子。
第二天一早醒来,我已经躺在自己的房间里了,窗户敞亮,卢氏和小白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不过我身体倒没有什么异样,所谓的魂魄补全,改变的也只是我的运势而已,至于健康方面,短期内没什么明显的变化。
我起床洗了把脸,换好一身衣裳准备出去吃早点的时候,幺鸡跟她媳妇方悦,两口子提着一颗特大的猪心到我店里来。
“幺鸡,方悦,大清早正是你们生意最忙的时候,怎么跑我这里来了?”我笑着问道。
“阿跃,你没事吧?听老严说昨晚你被鬼折腾了一晚上,累得不轻,我寻思给你弄颗猪心补补身体。”幺鸡笑呵呵说道。
方悦白了他一眼,手指头拧一下他耳朵,嗔骂道:“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叫被鬼折腾一晚上,那叫惹上脏东西了。没见识。”
幺鸡低声嘀咕道:“我没见识?我见过鬼,你见过吗?”
“你找打是吧?电视剧看多了吧你!”方悦举起手来就要削他,幺鸡赶紧躲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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