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就是两年。
穆小姐不再听电台节目了,因为里面再也传不出顾双林的声音,她看着窗外的爬山虎枯了又绿,败了又长。
病房里是谁在唱歌?穆小姐醒了看了看周围,没有一个人,她喊“妈,妈。”没人回答,空灵的回声四处敲打,她看见远远的,洒满了光华,有一个穿着绿衣服的女孩子哼着小调,她从床上坐起,朝着那片白色的光走去,她没有走过去,就醒了,原来是梦,妈妈还在旁边的床上睡着,月光印着爬山虎的影子,在窗帘上是副山水画。
顾双林回信了,他成立了个农场,穆小姐还在等着他回来,看着窗外的爬山虎,从淡红,到深红,红的热烈,把一生都放在这几天绽放,她下了床,摘了几片叶子,夹在一本书里,那本书叫《红玫瑰与白玫瑰》,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笔,在第一页写了一句话,倒扣在柜子上,淡淡叹气。
下了第一场冬雪,那几片红叶子还坚强的挂着,在发绣的铁栏杆上,晦涩,挣扎。
终于,她凋谢了,伴着一场大雪。
顾双林收到了穆家人的信,上海的天气没那么冷,他在偌大的农场里哭的肝肠寸断,浴缸里放满了冷水,他穿着衣服进去冻了一夜,他是想感受她的寒冷吧。
第二年春天,顾双林终于回来了,穆家人还住在那个小院子里,还是沉默,穆妈妈递给了他一本书《红玫瑰与白玫瑰》,他颤抖着接过,双方都不去看对面的脸,只是书皮上“吧嗒吧嗒”滴上去几处水花。
大概是,下雨了吧。
顾双林在他的农场围墙旁撒下了一排爬山虎的种子,这年夏天,绿油油的,爬满了围墙,就像穆小姐以前说的,守护她爱的人。
顾双林三十四岁结的婚,娶了一个小他十岁的女孩,一样喜欢爬山虎,一样喜欢张爱玲。
“只希望做你心头的朱砂痣,希望你待她如红玫瑰。”顾太太知道他们所有的事,拿起笔在那句话下面也写了一句。“你,才是他的菩萨。”
爬山虎的枝条,紧紧的趴在围墙上,风扬起几片叶子,如同撩起,谁温顺的发丝。
醉墨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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