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吴氏试探着叫了她一声,“家里还有破席子吗?在哪间屋里啊?”
刘氏眼皮抬了抬,但没有回应。
“娘,你知道席子在哪儿吗?”吴氏见状又问了一句。
刘氏看了她一眼,冷森森的,眼底像扎了刀子一般,还是没有说话。
吴氏被瞧的不舒服,但碍于白老爷子刚没,估摸着刘氏是悲伤过度,所以也就没跟她计较,叹息了一声,扭头去了西屋寻找。
在落满灰尘的家具里翻找了一阵子,总算是翻出了一个不用的席子,吴氏让白芍去找人借个锤子和两个小钉回来,准备将这席子钉在门框上。
白芍心底踌躇着,慢慢的走到了白家大门口,正发愁不知该找谁借,忽然瞧见一个愣头愣脑的年轻人正站在门口对她笑。
荷香拽了拽白芍的衣袖,压低声音道,“小姐,来报信的就是这个人,听说灯笼也是他们送的。”
白芍有些了然,双眉一挑,走到了那年轻人跟前,问道,“家里可还有锤子和小钉?”
“有有,我这就去拿。”那人显然是想来帮忙的,听见白芍如此询问,立马激动的点着头,飞奔着回家拿东西去了。
等到他拿着锤子和钉过来的时候,白芍一边示意荷香接过来,一边试探着询问道,“你要不要帮我家搭个棚子?”
那人连忙点头,高兴的道,“小……小姐既然这样说了,那这事儿就交给我吧!”
白芍一笑,心底确定了这人果然是来巴结自己家的,如此对他也就不客气了起来,交给他了许多活计。
等到白川柏带着一大堆火烛纸钱以及寿衣棺材回来的时候,白家门口的丧棚也已经搭了起来。
因为此时天已经大亮,白川柏便让赵龙去挨个的通知了白川羌白川穹,以及他那三个几乎不怎么来往的姐妹们。
接下来便是擦洗身体,穿寿衣等等活计了。
吴氏和白芍身为女眷是要避嫌的,便出了堂屋,站在院子里等待。
期间,东屋里传来好几次白川柏呜咽的哭声,听的白芍也忍不住酸了鼻子。
等穿好了寿衣,就要开始正式办丧礼了。
虽然白家这些年败落了,名声也不好听了,但从前白老爷子在十里铺还算有威信的,也结过不少善缘,所以村里还是有不少人家愿意过来帮忙的。
当然,这些人到底是有多少人看在了死去白老爷子的面上,又是多少人看在了白川柏如今的身家面上过来的,就不得而知了。
有了村民们的帮忙,许多事情做起来就简单了——裁孝布,做孝衣,饭食,挖坟坑等等等等。
等约莫到了晌午时分,像是商量好的一般,白川羌和白川穹一起回来了。
原本,白川柏对着兄弟俩心底是有些膈应的,可此刻白老爷子一没,亲情就显得十分可贵。
兄弟三个抱头痛哭了一番之后,便好似从前的那些不和谐全都消失了一般。
关于白老爷子的葬礼,三个兄弟开始分头策划了起来。
像是默认了一般,这钱就由白川柏出,其他兄弟两个出人,多干些活之类的。
白芍心底虽对他们的默认有些不满,但的确自己家里不差那些钱财,所以也就没提出什么异议。
第一天晚上,因为当儿子的要守夜,白芍和吴氏便先行回了斜阳县白府,勉强歇息了一夜之后,第二天天不亮就又前往了十里铺。
这天晌午,其实距离也没多远的白家姐妹三个才姗姗来迟。
这是白芍第一次见到三个姑姑,往常都是白老爷子带着白川柏去给她们家送东西,她们却很少回来——也许白芍不在的那几年回来过,但据白芍所知,她们至少有两年没回来过了。
否则,白老爷子病的如此重,她们怎么能不闻不问,连个看病钱都不愿意出呢?
不过,让白芍意外的是,才刚一进白家,她们就纷纷嚎啕大哭了起来,其声音惊天动地,好似蕴含了无限情感。
白芍有些惊讶,不明所以的拉了拉吴氏的胳膊。
吴氏拍了拍她,小声解释道,“哭丧哭丧,一般家里儿女哭的越厉害,这丧事办的就越荣光。”
原来还有这些弯弯绕绕……
白芍撇了撇嘴,不予置否。
当天,因为多了三个姑姑,白家的哭声终于旺盛了起来——但凡是来一波探视的亲戚,她们就会嚎啕大哭一番。
等到了第四天,白家出嫁了的孙女儿们也都回来了。
白芷这些年似乎过得还可以,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说话也不羞羞怯怯的了,成熟了不少。
白英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拥有勇士气概,即使挺着大肚子,在看见白芍的时候,也不望兴冲冲的冲着她跑过来。
“五妹妹……”她有些激动,“五妹妹,你真的是五妹妹吗?”
“是我呀,英子姐姐。”白芍笑着扶住了她有些踉跄的身形,“都要当母亲的人了,走路慢些,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孩子啊。”
“我知道我知道。”白英摆了摆手,还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仔细的打量着白芍,问道,“真是越长越漂亮了,要不是三婶跟我说,我都认不出来。”
白芍笑着对她摆了摆手,刚想说些什么,就瞧见吴氏吃力的捧着一个大锅走了过来,她连忙上前接住了大锅的另一半,瞧着里面油炸的各色丸子,问道,“娘,今天中午要待饭了?”
待饭,意思就是招待吃饭,一般在喜事儿和丧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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