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着燕殊在,他也不好拍桌子,只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指着白川穹训斥道,“你就算是想跟川柏要钱,光明正大的要就是了,你们是亲兄弟,他怎么可能一分都不给你。天下路那么多,你非要走最歪的一条,你都是活该啊。我的白老哥啊,他要是知道了你们如此利用他的死,真是死了也不瞑目啊。”
说完,一甩袖,气咻咻的离去了。
其他人见状,也紧跟着离去了。
白芍的那三个姑姑也想趁机离去,却被几个带刀衙差挡住了去路,不得离开。
“唔,原来是觊觎别人钱财啊。”燕殊挑眉笑道,“你认为,你三哥赚的钱,就应该分给你们?”
“不是吗?”似乎是脖子上的疼痛让白川穹感受到了死亡,他不要命般的冲着燕殊嚷嚷道,“难道你有兄弟姐妹,你能自己过着好日子,看着他们受穷吗?连饭都吃不上吗?能吗?”
燕殊被他问的哑然失笑,微微抬头想了一下自己的兄弟姐妹。
好像……除了三哥还算安稳,其他人都……
“呵……”他无奈的摇着头笑了。
那白川穹瞧见了燕殊的笑容,还以为他认可了自己的话,当下再次大着胆子道,“公子既然认为是对的,那么还请劳烦公子叫他们放开我……”
“混账话!”一直抿着嘴不肯说话的白芍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黑着脸跳了出来,指着白川穹的鼻子问道,“四叔既然如此振振有词,认为爹的钱该分给你,那我倒想问一问,如果你有钱了,你会分给我们吗?”
白川穹被她问的一愣,片刻后才结结巴巴的答道,“当……那是当然了……”
“当然?”白芍冷笑了起来,“四叔,有些事情我不说,你就别以为我们忘了。当年还没分家的时候,爹所有做工交的钱全都给了奶,奶拿去让大伯去做生意,大伯到底克扣了多少我不知道,二伯耍赖得到了多少我也不知道,四叔因为奶的偏心得了多少我也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爹,作为那个干活最多,吃苦最多的人,什么都没得到!你不要以为我们大家是眼瞎了的,这些事情我们都不知道。只是爹认为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要计较那么多的得失,才默不作声的。可你们不能因为这些,就把我们当傻子!”
她几乎是怒喝着,将这些藏在心底多少年的话给说了出来。
一旁的吴氏想起从前的心酸,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白川柏更是蹲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爹偏疼大哥,娘偏疼老四,老二又知道胡搅蛮缠获利,那么唯一不得好的,就只能是那个勤勤恳恳干活,嘴巴却极笨不会讨巧的三儿子了。
当年,他也曾疑惑过,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要不是爹娘太偏心,他何至于如此胡思乱想……
何至于啊!
也许是白川柏哭的太过伤心,白川穹一时间也忘了辩驳,就这么呆呆的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其实……”许久都没说话的白川羌张了张嘴,颤声道,“我们也知道当年对老三做的不公平,可到底没少过老三的吃喝……如今,我们差距那么大,老三一身衣服就几百两,我们一家一年也才几两银子的银钱。老三啊,大哥不是想要占你多少东西,大哥就是想着能吃饱饭。明明你从手指头缝里漏下一点,就能够我们吃饭的,为什么你要那么抠啊,一点都不给我们……一点都不给。”
“人心不足蛇吞象。”白芍喃喃道,“现在给你吃饱了饭,接下来你就想要锦衣玉食,再接下来就是想拥有权势。人心是永远无法被满足的,永远……”
燕殊站在一旁听着,心底忽然一动,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突然发现了她眼底的哀伤。
人心不足岂只体现在银钱上。
在感情方面,人也往往是不知足的。
就像她,曾经想着能经常看见他就好,后来想着能与他在一起就好,再后来想着他不许有别的女人,再后来,希望他心底眼底只有自己。
人心,始终是难以填满的。
“小芍儿……”燕殊微微掀唇,柔柔的唤道,“有些时候,只要不侵害到别人,其实心大一些,无妨的。”
就像感情,多索取一些,其实也无妨的。
因为爱,才想着占有啊。
“是么?”白芍垂下了眼睫,“可有些人身份注定了,不能索取太多。”
身为帝王,若是后宫只有一妻,成何体统?
即便他执意如此,又岂能扛得住众臣压力?
当皇帝不是儿戏,有些时候,真的身不由己。
她知道这些,所以才退却了。
其实从某些方面讲,何尝不是不想他为难。
那一刻,燕殊看到了白芍身边缭绕的哀伤,他心疼的忍不住想要将她揽进怀里。
可是看了一眼白家堂屋里站着的众人,燕殊还是强压下了将她拥入怀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冷声道,“别人的钱财自有别人处置的方法,给你是情分,不给是本分。就如方才那位老爷子所说,你们身为亲兄弟,真的张口要了,他未必不会一点都不给你。可你们偏偏选择了如此下三滥的方法,实在是自毁长城,愚蠢之极!”
“我……我……我以前得罪过他,我以为我要不过来……所以……”白川羌被燕殊气势所震,有些语无伦次的道,“我当初……我当初不该得罪老三一家的……但我还是希望老三能接济一下家里,不能你们吃香喝辣,亲兄弟却吃糠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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