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娅两次怪异的眼神,王寡妇撅嘴吹气儿的动作……种种迹象都在表明,王寡妇的魂儿,就待在这屋里。
我跟王寡妇是耗不起了,咬着牙装胆儿大,就想着和王寡妇谈谈。至于她是诈尸还是飘出个魂儿来,那就去她妈的吧,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紧握着眼袋锅子,因为过于用力,抓在上面的手指变得苍白,骨节明显凸起,心脏在胸腔子里剧烈的跳动着,像是随时都能蹦出来。
要说我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距离吓尿就差一步而已。尤其想着王寡妇那阴测测的神情、瘪喳喳的脸庞,我就一个哆嗦接一个,咬住烟袋锅子的嘴,不停地发出轻微磕打声。
就在这时,我面前的棺材里突然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咚——咚——
很有节奏,间隔一个呼吸就敲响一下。我查了查,一共敲了七次。
等这七声敲过之后,咚咚声又重新响起,这次是敲了六次。
再然后,五次、四次——
当最后一声“咚”的敲击声结束后,外屋走廊里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我的喉咙干的厉害,像是有一团火炭卡在那里,灼烧着腔管;烟袋锅子都熄灭了,我也不知道,还在吧唧吧唧的用力吸着,注意力全被棺材里的动静吸引了。
这到底是个啥意思?从七下,敲到一下,反复了敲了七次,这是在暗示着我什么?
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脑壳嗡嗡的,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王寡妇到底想干啥。有心想要往棺材里瞅瞅,看看能不能从王寡妇的身上看出些线索,不过站了几次,又坐了下来,始终没这个胆子。
这时,王娅收拾利索,从里屋出来了,恢复了正常的打扮,脑门上围着一层白布,在脑后系个小揪揪。胳膊上套个黑布圈,黑布圈外面缀着一点红。
王娅蹲在地上,靠墙挨着我,吭哧瘪肚(吞吞吐吐)好半天,才说了句话。
“郭哥,刚才俺不是故意的,俺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就像——”
我突然打断了王雅的话,右手食指竖在嘴唇上,示意她别吱声。
棺材里的咚咚声,又响起来了。
这次的声响显得更沉闷,一下一下就如同敲在我的心窝里。
七声、六声……
和刚才情况一般,敲七声顿一顿,再敲六声、五声……直到最后长长的一记闷响结束,走廊里再次陷入沉寂。
王娅用惊讶的眼神盯着我,似乎在询问。
我说,你听到啥动静没?
王娅摇头,随后脸色又有些红晕,略微有些愤怒,“你在故意吓唬我是不?”
我干咽了一口吐沫,在脸上揉了揉,让自己更清醒些,“你特么是在吓唬我!你没骗我,真啥动静都没听到?”
看到我严肃认真的表情,王娅知道我没开玩笑,这次她轻轻点了点头,扭头看了一眼棺材,而后眼睛里也露出畏缩的神情来。
顿了顿,王娅就蹲下身子,向我这边儿靠了靠,离我更近了一些,我都能闻到她洗澡后的香味了。
每一轮声响的间隔,都很有规律,沉寂片刻后,第三轮声响又响起,不过这次只是敲了七下,就暂停下来;随后再次敲击,还是七下,一连重复三次。
最后,棺材里彻底安静下来,再没了声响。
我想走,可又不敢走,生怕王寡妇有心给我暗示,而我再错过什么。她活着的时候,心思就有些不正常,这变成鬼了,不更得妖性得很?
等了足足半个小时,我确定再没声响发出,在王娅的胳膊上拍了拍,示意她跟着我站起来。
这么一抻腰才发现,两条腿都麻了,就跟不是自己腿似的。
王娅更是如此,一起身,身子就一个栽歪,我拉了一把,她就贴在了我怀里。
王娅还想扑腾,从我怀里挣开,我就说,先别想这么没用的,我赶紧把你扶进屋,跟你说点正事儿。
重新回到里屋,王娅坐在炕沿上,脸蛋红扑扑的,就像飘上来两朵晚霞;长长的眼睫毛垂下,不敢正面看我眼睛。
我才没工夫和她扯那些没用的,赶紧把刚才听到声响的事情和她说了,又问,她知不知道这里面有啥说道?
王娅忽闪着大眼睛,愣了愣,“你别问我,俺啥也没听到,啥也不知道。俺娘把阴阳术传给了你,又不是传给了我……你都不知道,问我顶啥用?”
我真想照她屁股踢两脚,跟我凶的时候张牙舞爪,就跟要吃人似的;现在可好了,蔫了吧唧,弄得跟纯良小丫头似的,艹,把事情都推在我身上。
一直快要到半夜十二点,我看着时候也差不多了,家里还有郭玲要照顾,离开我,她睡不着觉,我就跟王娅打了声招呼,赶紧离开。
出了门我才发现,不知啥时候开始,天上飘起了小清雪,夹着冷风,吹在脸上冷飕飕的。我蹲在自家门口,也没着急进屋,开始琢磨一些事儿,越想越觉得不对头。
第一,她为啥要让她闺女勾着俺?难道是想借助那特殊的方式,让俺把阴阳术再传给她闺女?人心隔着肚皮,她咋就知道,俺一定会把阴阳术传回去?
第二,如果王寡妇不是这门心思,那她的目的是什么?想试试俺对美色的抵抗力?她就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三,那些声响,代表着一连串数字,从七到一,这是啥意思?最后连续敲击的三次七下,又是个啥意思?
按照王寡妇临死前的说法,头七她肯定会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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