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月暗暗皱眉,莫非,自己昏迷的时候,林少歌又招了新桃花?
她按捺下心中的疑惑,笑道:“是啊,要是娶到清小姐这样的妻子,可是有福了呢。”
清小姐睨着林少歌,冷笑道:“这世间的男子都瞎,见着绣花枕头,便当宝贝爱不释手了,殊不知其中只是一包草。而那些内外俱美的艺器,往往被束之高阁,只得闲了瞧上一眼。”
说罢,挑衅地盯住挽月的脸。
挽月终于心下明了,暗暗一叹,道:“其实,枕头未必就不好。毕竟人活一世,睡觉也要占去小半的生命,总不能抱着那些书书画画,陶啊瓷的睡觉吧?一件东西究意好不好,还是得看合用不合用。而且绣花枕头装的也未必就是草呀,清小姐你给我备的,里面就是上好的丝棉,当真是舒服极了呢!”
少歌原本已经沉下了脸,听得挽月这么一说,不由得轻轻弯了弯嘴角。这只小猕猴,还是不肯吃一点亏的性子。原以为她会忍让到底,不想三言两语,就把清小姐给堵了回去。
转念一想,想起那几日里,这个能言善辩,不肯吃亏的人儿在自己面前百般委屈,辩解不能的样子,心中不由一痛,望向她的眼神更柔和了几分。
清小姐见他两个眉来眼去,胸中一股闷气找不着出口,撞得肋骨生疼。
三年前是这样,三年后,竟还是这样!
这个秦挽月,除了一张漂亮的脸,她还有什么?看看自己,能治病救人,得全镇人爱重,被敬为乌癸仙子。做得一手好饭菜,再挑剔的人,也能心甘情愿吃得肚皮滚圆。从来,也不曾和任何男子调笑,哪里像她秦挽月,穿个男装就敢和男子同住一室……
容貌也不见得比她差多少,为什么这些人,个个眼中只有她?!
愚夫!愚夫!
清小姐恨不得掷了筷子,将这几个碍眼的家伙赶出花坞去。
然而她不舍得。三年前,她不舍得大公子,三年后,她不舍得七公子。
山下的男子,都是这样的么……
辛无涯忽然大笑三声。
笑完之后,径自起身,从厨房拎来一桶酒,又取了三只酒杯。
“还未谢过七公子救命之恩!来,我敬七公子一杯!”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少歌淡笑着喝下。
辛无涯又道:“相识即是缘份,今日欢聚一堂,少不得要各饮三杯才是。挽月姑娘不能饮酒,七公子若是不胜酒力,我愿代她喝。”
挽月眨了眨眼。这是鸿门宴哪,一个夹枪带棒的清小姐刚歇一歇,又来个想灌醉少歌的辛无涯。
“我代她就是了。”少歌拎起酒桶,连饮六杯。
挽月想起当初他和黄大当家对饮的光景,不由暗暗同情辛无涯。
少歌忽然转头看她,像是想起什么极好笑的事情,忍了忍,没说。
辛无涯又道:“七公子,清小姐救下挽月姑娘性命,你可要好生谢过才是。依我看,你当自饮三杯,清小姐随意。”
清小姐微微皱眉,担忧地看少歌:“不必了!若是喝醉了,还得弄脏我这花坞!意思到了就行。”
挽月暗暗翻了个白眼——真不会说话!这个女人什么都好,就是不懂得语言的艺术。明明是关心,听到对方耳朵里,却没有半点温情,倒是大有嫌弃的意思。
可想而知,和她谈情说爱一定是极辛苦拧巴的。
难怪三年前没有成功拿下辛无涯,照辛无涯的性子,对她应当是不会抗拒的。只是她太不会说话,估计辛无涯也不确定她对他究竟有没有意思,终究算是错过了一回。
辛无涯见清小姐不愿配合他,便亲自上阵,再次拖住少歌和他对饮。到了后头,也不找理由了,红着眼,斗鸡一般,一副和林少歌不死不休的架势。
他很快滑到了桌下。
清小姐叫来两个壮实的仆妇,将他送回房,又让人给少歌再收拾一间屋子。
少歌笑道:“不必了,我守着她。”
清小姐不悦:“我难道不曾交待过,一年之内不得同房?!”
她大约也有些醉了,同房二字从嘴里蹦出来,竟也面不改色。
少歌老脸微红:“知道的。只是守着她。”
挽月想笑又不好意思,低着头,被他牵着回了屋。
二人坐在床沿。
“你对人家清小姐做了什么?她干嘛不瞧辛无涯一眼了?”
少歌笑:“没有,真没有。”
“你方才想说什么?嗯…就是辛无涯刚开始灌你酒的时候。”
他笑道:“我想起那日在青明山饮酒时,你看我的眼神。”
“嗯?!什么眼神?”
“极可爱的眼神。”他看了看外头,顾左右而言他,“月色真好。”
挽月狐疑:“哪儿有月亮?”
他轻轻拥住她:“你,就是照进我心头的明月。”
挽月心尖一颤,浑身像被毛毛的风一阵一阵拂过。
“少歌……”
她柔柔看着他。
“嗯?”他声线微哑。
“后面有什么打算?是回京都吗?还是在乌癸镇住一阵子?咦?你带我进来,程里正没拦你?这一次可待了不止七天呀?”
她还是不能适应过于旖旎的气氛,连珠炮一般问完,整个人也镇定下来。
少歌失笑:“看来你身体是大好了。又这般话多。而且……煞风景的本领一如既往。”
“……”
他飞快地低下头,啄了啄她的侧脸,然后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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