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欢叹了一声:“今日本是有求于你,却未想给你惹来这般麻烦,本将着实得罪了。”
“匆须再说了,将军请回吧!”姜灼说着便要上马,她并非圣人,做不出被人欺负了,还能笑脸相迎的模样,只心中打定主意,魏将军府日后再来请她,也断断不肯来了。
医女正扶了姜灼上车,却不想魏府大门外一处角落,却传来嘤嘤哭泣之声。
姜灼忽然转过身,昂首走到那处,道:“姚玲儿,今日如此也是你咎由自取,你这人心胸狭窄、自视甚高,更可笑还生出那等攀龙附凤之念,如今这般下场真真活该,又装什么可怜?”
“你走开,”姚玲儿恨恨地道:“你莫得意,终有一日,我必要同你报仇!”
“报什么仇?”姜灼冷笑:“你若肯长些脑子,自会心中有数,从头到尾,皆是你想要害我,若说有仇,当日若非你不肯给我阿爹救命之药,他或得如今还在世,你才是我和姜昕的仇人,姚玲儿,你害人害已,还是好自为之吧。”
姚玲儿哑口无言,复又埋头大哭。
姜灼回身便要上车,方走两步,却又退了回来,道:“姚阿爹没了。”
姚玲儿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姜灼,随后指着姜灼大骂:“你这克星,克死了你阿爹还多少乡亲,现在又在胡说八道!我阿爹活得好好的,克星,你就会害人。”说着,姚玲儿竟起身,要用手上包袱去打姜灼。
有人从旁边抓住姚玲儿胳膊,喝道:“姜灼说得是实话,姑臧邑城被匈奴人屠了城,没来得及跑掉的都死了,姚阿爹身首异处,最后是姜昕帮他埋在了姜灼阿爹坟旁。”
“不会的,不会的!”姚玲儿喃喃地道,随后开始哭得撕心裂肺。
姜灼再不管她,径自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郑家药铺门口,郑柯一直在等着姜灼,瞧见她终于现身,不免松了口气,再一瞅,原来魏长欢也跟过来,少不得赶紧上前见礼:“原来魏将军亲自相送,在下倒是白操了心。”
魏长欢冲郑柯抱了抱拳,不免又看了几眼姜灼,只见她低着头而走,显是不想理会任何人。
倒是郑柯已然瞧出不对来,姜灼待人接物从来周到,今日倒是对魏长欢冷脸相待,竟不留半分颜面,怕是出了什么事。
“这个……”郑柯不解其意,看看魏长欢,又瞧瞧姜灼。
“魏将军,有一事……”姜灼刚踏上两个台阶,却又停了下来,只是说话声音明显有些沙哑。
魏长欢立时上前一步,抱了抱拳道:“女郎请讲。”
姜灼依旧没有回头,只似乎又思忖了一会,才道:“那个姚玲儿终究是女儿家,在京城无依无靠,日后怕会艰难,不如送她回姑臧邑城,至少还有一处栖身之所,姚阿爹在世之时,一心盼着她在家安份守已,嫁人生子,就当看在姚阿爹份上吧,若是……她不肯的话,便当我什么都没说,”
“嗯,放心,本将自会安排。”魏长欢点了点头。
显是姜灼不在意魏长欢答不答应,说罢便上了台阶,跨进药铺。
郑柯立时拉住落在后头的医女,问:“女郎今日怎得了?”
医女心有余悸地看了看魏长欢,迟疑半天,才道:“那个……女郎在魏府受了委屈,方才在马车上哭了一路。”
魏长欢听了,也只能长叹一口气,冲着一脸疑惑的郑柯抱了抱拳,却并不解释,顾自打马而去。
姜灼回到药铺,如何心痛难忍,彻夜难眠先自不提,倒是魏长欢回了府,叫来管家,让他知会门外姚玲儿,若要留在长安城,魏府再不会管,任她自生自灭;若愿意回姑臧邑城,自会有人送她回去。
至于姚玲儿如何选择,魏长欢也懒得去听,同魏少夫人招呼过一声后,便连夜赶往城外军营。
只他并未回自己营房,反倒调头去见诸葛曜。
还没进诸葛曜营账,魏长欢倒是先瞧见正巡逻到此处的姜昕。
“魏将军,怎得这么快便回来了?”姜昕笑着跑过来问:“可是我阿姐医术高超,竟是治好了尊夫人?”
一时魏长欢竟答不上来,近日因为妻子病笃,魏长欢时常要回长安城,诸葛曜早知道此事,而姜昕时不时跟在诸葛曜后头,少不得也略知一二,自也听说了魏长欢准备请姜灼过府医治之事,只今日闹出这般不愉快,魏长欢还真无法同人交代。
同姜昕支吾一声后,魏长欢还是进了诸葛曜营帐。
“回来了,”诸葛曜放下手中书简,笑着问道:“姜太医的医术,魏少夫人可还满意?”
魏长欢一时竟无语,姜灼在诸葛曜心中的地位,魏长欢比任何人都明白,说是视如珍宝也不差些,定然不肯见她受任何委屈,只今日在将军府中,差点就委屈了姜灼,魏长欢现在想来,还是后怕得紧。
诸葛曜极是机敏,此时已发现魏长欢神色不妥,疑惑地看了看他,少不得要追问:“出了何事?”
魏长欢沉默了好一会,终于还是对诸葛曜抱了抱拳:“炎玉,此一回,我竟对不住姜灼。”
“你此话到底何意?”诸葛曜猛地站起身,眉头竟蹙了起来。
其实魏长欢心中也担心,此事若不告知诸葛曜,日后他从别处知晓了,竟是要对自己生出芥蒂,于此,倒还不如实言相告,至于诸葛曜想如何处罚魏菓瑶,他自要听命便是。
等听了魏长欢说完来龙去脉,诸葛曜面无表情,倒是又拿起书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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