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自是不信,敷衍两句,就将她打发了,”小黄门说到此,不由探问。“我听人提过,当日长公主那位驸马之死,竟与您有关?”
姜灼头疼,事隔多年,平阳长公主气性未消,只她到如今都不反省,当日驸马为何会伏法?
正在此时,郑柯又进来了,手上亲自捧着个托盘,呈到小黄门跟前,道:“武大人,素日女郎回来,常提到大人,竟日得了您不少照应,此了了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小黄门少不得眼睛便亮起来,不过还是推辞了半天:“如何使得呢,郑家药铺亦是帮了本官不少。”
“使得,使得,”郑柯连连道:“如此还得请武大人回宫后,在圣上面前代为转圜,这置宅之事,全是在下自作主张,本与女郎无关的,便是认罚也该是我这掌柜,切莫误了女郎前程,她能当上太医,原是费尽了辛苦的。”
等郑柯陪着乐滋滋的小黄门出了药铺,又按他的吩咐,将那些黄白之物送到小黄门在宫外的私宅之后,再回来时,才知道竟是出了大事。
却原来郑簠方才去那赵三家中理论,却被人不由分说轰了出来,郑簠不服,在外头大吼,让赵三把事情说清楚,不想赵三没一会真出到外头,居然当着围观众人的面,口口声声地称,正是姜灼指使他带人恐吓那盐商,才逼得人贱卖了屋宅。
其时一旁站了不少瞧热闹的,有人听赵三说郑簠是医圣的管家,为了帮姜灼占下郑府,私下挑唆赵三做不法之事,不免在旁边指指点点,只说医圣后人,竟是败了郑氏家风,什么郑家药铺尽是龌龊,更有甚者,还嚼起姜灼的舌头。
郑簠原本是个好脾气,这会子见到姜灼好好一位女郎,被人说长道短,不免气上加气,上前薅住赵三的脖子,便说要带他到府尹大人跟前对质,便是跟过来的小伙计上前劝都劝不住。
那赵三本就是地痞出身,又加上年轻力壮,哪将已然五十多的郑簠放在眼中,非但不肯跟他走,还一把推开郑簠。
郑簠自是不肯,继续跟他揪斗,眼见着,那赵三手上执了一根棍棒,三五下后,直接砸向了郑簠的天灵盖,于是众目睽睽上,郑簠就此摔到了地上。
待到小伙计背着满头是血的郑簠哭着跑回郑家药铺,众人皆是吓得不轻,七手八脚扶了他进了诊堂。
等姜灼到的时候,郑簠人已直挺挺躺在床。上,动也不动一下,头上理更是血糊在了一块。
有大夫已经在给他瞧了,见姜灼过来,大夫忙报于她,郑簠血流了不少,此时已然气息微弱,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这时那小伙计还在一旁抽噎:“那个赵三着实蛮横,管家说要他一块到官衙说理,他就是不肯,然后还推打管家,最后直接上了棍子。”
郑柯气得直跺脚,看看床。上瞧着快不行的郑簠,一时又不敢走,最后只得吩咐旁人:“派人去找府衙报案去,那赵三行凶伤人,切不可让他跑了,这账咱们还得算!”
有人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这时姜灼用手探探郑簠的心口,又低头听了一会他鼻息,不及细想,对旁边的大夫道:“救人吧!”
说罢,姜灼便命郑柯等人帮忙,将郑簠屈膝侧卧,自己亲自用醋调了混元膏,敷到郑簠头顶,再叫人寻来衰草燃着,放在郑簠鼻间,让他呻吟出声。
众人正在看着,姜灼又回头吩咐:“去对面客栈,接一碗英娘家小郎君的童子尿来。”
不一会,有人捧着还冒着热气的童便过来,旁边大夫得了姜灼指点,用童便调和八厘散,为郑簠灌了下去。
郑簠的老妻此刻被人扶了过来,瞧见郑簠血淋淋的模样,惊得大哭不止,郑柯忙亲自将她扶到外头坐下,命人上过茶,安抚道:“婶子莫要担心,如今女郎亲自在救,定会尽力而为。”
“老头子平日里对谁都和和气气,如何今日竟惹出了杀身之祸!”郑簠的老妻一时哀哀切切。
这会子谭嬷嬷也听了信跑过来,后面还跟着宝儿,瞧着里头人在忙,自是上前安抚郑家老妻,让郑柯赶紧回去照应,而此时,一个不错眼,宝儿也跟了进去。
等郑柯再回到屋中,姜灼已然在为郑簠按摩心胸及两腋,而另一边,两名大夫正托着郑簠手腕,频频揉摩他两手脉窠,且是须臾不停。
一个时辰后,姜灼先停下手,寻了个地方坐下歇息,此时众人皆瞧出来,她脸上尽是汗水,显是腰也快直不起来,而两名大夫更是干脆一屁股坐到脚踏上,用胳膊抹了汗道:“好了,好了,心血来复,命脉流通,人算是救回来了。”
这会子屋里人尽是松了口气,谭嬷嬷少不得扶了郑簠老妻到屋里来瞧。
姜灼刚喘过口气来,又去开了方子,内服接骨紫金丹,外用散瘀和伤汤,再洗去前药,重新敷上混元膏,如此不一而足。
待阿青得了信赶过来,同一直在屋中的宝儿一块扶了已然累坏的姜灼回到后院,再一看,她身上早已是湿得浸透了。
阿青瞧着心疼,忙叫人烧了热火,亲自帮着姜灼净身。
这边姜灼泡在木桶之中,正是有些昏沉之时,却听得宝儿趴在一旁道:“阿姐真是厉害,原来真是会起死回身,竟然救了郑管家。”
“这世上哪有起死回生之说,”姜灼一下子醒来,好笑地拿水泼了宝儿一下:“管家当时心中尚带余温,鼻息还有出入之气,当是可救的,既为大夫,便是病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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