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李竹儿在旁边笑着提醒:“太后娘娘可别忘了,过不得五、六日便是年节,你不是还有事,得嘱咐公主和夫人她们一声吗!”
王太后这会子才似想起来:“倒是竹儿好记性,年节之时,圣上必开宫宴,你们一个个都给本宫过来,孩子们更是一个也不许缺席,这宫中着实太过冷清了。”
“哟,母后如今嫡亲的两位皇孙一位公主,大的便不提,那小的两个,可是比着闹腾,您还觉得冷清?”平阳长公主笑道:“待得凤雏同宝儿成过亲,母后说不得很快便要抱上曾外孙,回头保不齐能将您这华房殿给掀了!”
“对了,他们婚事可议定了?”王太后这时问道。
“过几日陇西王回了长安城,我夫君自会跟他议,”平阳长公主睨了姜灼一眼:“宝儿那师父,推说什么不敢拿大,非要让陇西王亲自出面,害得那两孩子,生生要等了大半年,连着呼提的亲事,也跟着拖延了。”
姜灼不由一笑,宝儿同凤雏青梅竹马,这会子宝儿刚及笄,平阳长公主就急着来求娶,宝儿并不太乐意,倒是凤雏在一旁急得不行,这回陇西王过来,少不得亲事便要成了。
搭住姜灼的手,平阳长公主站起,朝着王太后道:“女儿也乏了,这便告退,若是肚中这位不赶着出来,我便一定来这宫宴,可谁能说得定呢!”
果然平阳长公主猜得极准,新年宫中开宴,她没得机会来,原来肚子掐着时辰,准点准刻地发作了。
如此,姜灼自然也被叫了过去,守着平阳长公主瓜熟蒂落,平平安安地生下一子,她这才得空告辞回宫。
今年宫宴,摆在了未央宫大殿,姜灼到时,正是美酒正酣之时,殿内不时传来欢呼之声。
“姜夫人,您可到了!”武常侍不知从何处跑了过来,乐呵呵地过来招呼,瞧着姜灼形单影只,少不得问道:“跟着您的人,可都躲懒去了,回头杂家一定寻他们麻烦。”
“武大人莫操心,”姜灼笑得:“太医院好几位留在公主府照应,剩下的,我便让他们各自回了太医院。”
武常侍“哦”了一声,上前接过姜灼背在身上的药箱,递到一名小内侍手中,随即道:“娘娘,快请进殿吧,非但圣上,便是太后同皇后娘娘都在问,怎得您还不回来。”
“公主府添丁之喜,可是有人报过了?”姜灼问了句。
“自然,”武常侍陪了姜灼往里走,笑答:“贵人们极是高兴,这一回大司农可是领了不少赏。”
“哟,姜……夫人!”迎面有人出来,瞧着面上略有些醺意,身形也晃晃的,瞧见姜灼,很是没形地招了招手。
“陇西王,许久不见了。”姜灼停步,冲着对方福了福身。
陇西王打个了酒嗝,道:“可不是好久未见,我家宝儿居然都要出嫁,眼见着咱们皆老了,真真……没趣。”
姜灼冷眼打量陇西王着日渐发福的身材,同显是被酒肉摧残过的容颜,回了一句:“殿下确是老了,我还不敢这般自诩!”
“啊……”陇西王大笑,随即意会,道:“本王口误,姜夫人见谅,您可是风姿不减当年。”
“对了,不知凤雏同宝儿婚期订在几时?”姜灼睨了他一眼,问。
“此事,我同乌黎说了,让你这做师父的来订,本王懒得管这些。”陇西王摆了摆手。
姜灼哼了一声:“这些年可听说了,殿下还真当上富贵闲人,倒是万事不肯操心,看来,宝儿出阁,指不着陇西那头了!”
“此言差矣,”陇西王讪笑道:“宝儿可是在你膝下长大,本王想着,总不能让姜夫人白养个孩子,这回婚事交于你做主,也是以示本王敬意。”
“做主无妨,反正这嫁状,阿青姐姐早些年都给孩子备好,你陇西王但要一毛不拔,咱们郑府也不在乎。”
“成!回头本王便叫人送来十里红妆,大不了掏空陇西王府,也让宝儿不失体面,姜夫人可满意?”陇西王涎着脸笑道。
“倒是师父有法子,”宝儿这时拉了安远公主从里头出来,笑呵呵地道:“这下阿爹总算松了口,方才跟大司农提及婚事时,他老人家,可是闭口不提嫁妆。”
陇西王转头,白了宝儿一眼:“这事得跟你师父商量,阿爹我才敢定下。”
“十里红妆,得多气派?”安远长公主眨了眨眼。
“且瞧着吧!”陇西王一乐:“我说公主,日后你出嫁,本王也送到一份十里红妆如何?”
“算了吧,咱们可没那么贪财,”姜灼摆了摆手:“难道看着陇西王掏尽家财,带着一府妻妾儿女到外头讨饭,想想着实叫人不忍。”
一时之间,众人皆大笑了起来。
便在这时,殿内有人宣道:“太医院副太医令、二品国夫人姜灼听旨!”
“又要下什么旨?”安远公主嘀咕道。
姜灼也不明白,不过同陇西王点点头,便踏步往殿中走去。
但见这时有宣旨内侍,正捧着个打开的卷轴站在阶上。
“姜灼听旨。”姜灼立时回道,随即到前头跪了下来。
“太医院姜灼,幼遭家变,身世坎坷,却好学不倦,以女子之身承继家统,受师于医圣郑无空门下,自此博通群书,潜乐道术,专一为业,善尽医职,兹后不畏艰困,寻疾于各处,救万民于病痛之苦,不惧辛劳,勤求古训,博采众方,更施药于天下,亲远中外有疾厄者,多所济益,天下莫不服之,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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