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客房,宋良辰还坐在那里发呆,看来二房要害他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十分大。
苏迟丢了一颗桃子给宋良辰,“曲小姐给你写的信,你可有带来?”
宋良辰接住桃子,也学着苏迟的样子在衣服上擦了擦直接就啃,“那些信你不是都看过了么?”
“你就告诉我你有没有带。”苏迟说着直接拉了凳子在他身侧坐下。
宋良辰咬着桃子含糊不清地回答,“哼哼,现在知道我是多么聪明了吧,看我多有先见之明!”
苏迟直接一巴掌抽在他脑门儿上,“说重点!”
“咳咳。”宋良辰呛到了,憋得满脸通红,他边咳嗽边点头,“带了带了。”
苏迟满意的将最后一口桃肉丢进嘴里,扯过宋良辰的衣袖擦了擦满是桃汁的双手,“走,有必要再看一次那些信了。”
宋良辰被苏迟扯着衣襟往外走,他死命地揪着苏迟的手腕,企图将她扯开,“放手放手。”
奈何苏迟用的力气也不小,宋良辰竟然一时间扯不开,这一路拉拉扯扯的回了宋良辰的客房,苏迟这才松了手,“快找出来。”
宋良辰直接掏出包袱来丢在桌上,打开来一顿翻找,可算是将那一叠信找出来了。
苏迟数了数,其实信一共只有七封,内容仍旧只是闲话家常。
“到底是想说什么呢?”苏迟喃喃道,她的目光仍旧停留在信上面,“不可能只是这样简单的内容,不可能啊……”
“到底怎么回事?”宋良辰被苏迟弄的一头雾水。
苏迟就正色看着宋良辰,将她刚刚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宋良辰,“所以,她特地写信给你,怎么可能只是闲话家常这么简单?”
宋良辰显然被苏迟的话惊到了,“信不是婉儿写给我的?奇了怪了啊,那么到底为什么要给我写信呐。”
苏迟将信拿走了,又留下了两颗桃子这才回了自己客房。
问曲家下人,怕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那么些完全没有头绪的线索,到底要如何才能连起来组成事情的真相呢?
苏迟将信收好,决定去见一个人。
她要见的人,是阮鸢。
见到阮鸢的时候,他正坐在院子里的的紫藤花树荫下发呆。他面前摆着一架瑶琴,手边还有一张茶几,上面放着一杯清茶。
苏迟走过去,弯腰在瑶琴上胡乱拨了一个音,“阮灵媒,这么有雅兴?”
阮鸢没有回头,他目光只是淡淡地看着一个方向。
苏迟也不介意,自顾自的在藤椅上坐下,她把瑶琴拉到跟前,不着调地拨着琴弦,“我去过了婉儿住的院子,我也看到了书案上放着的那本书了。”
“嗯。”这次他终于轻轻回应了一声。
“你和曲小姐……嗯,是什么关系?”苏迟知道这样问很唐突很无礼,但是她想不到其他的问法。
阮鸢这才将视线移开落在了苏迟脸上,他蓦地笑了笑,原本有些空冷的眸子里竟然徐徐浮上一丝笑意,“我很喜欢她。”
啧啧,苏迟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了,“我懂的,曲小姐才貌皆备,你仰慕她我很能理解。”
“不。”阮鸢勾了勾唇角,“我说的喜欢,是想和她在一起的喜欢。就算她无法走路,就算她注定成为别人的妻子,也不能阻止我喜欢她。”
“诶?”这下苏迟愣住了,她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等等,你说曲婉儿不能走路,这是什么意思?”
阮鸢脸色微变,他没有接话,只是低下头不再看苏迟。
苏迟却没有打算放过他,“你和三夫人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已经全部被我看穿了,你再隐瞒又有什么意义?你隐瞒的到底是什么?”
阮鸢忽然笑了,“如果全部被你看穿了,你又何必来问我?”
“你!”苏迟被他堵得一句话憋在嗓子口,心底十分不舒服,“你等着!”
她说完,愤愤然起身就要离开。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背后传来阮鸢轻轻淡淡的声音,“或者,我一直在等着谁来阻止我……”
苏迟后背一僵,她迅速转身,阮鸢还坐在那里,但不知是不是错觉,苏迟总觉得他正陷于某种癫狂的状态,尽管他的表情十分平静。
他喃喃道,“也许,她也在等着谁来阻止她,阻止或者拯救。身陷囚笼之中的人,被愤怒和仇恨烧红了眼睛,连自我都失去了,到底想做什么,谁知道呢?”
苏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咽了下去。
她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说的转身朝前走。
阻止或者拯救……身陷囚笼之中的人,被愤怒和仇恨烧红了眼睛,连自我都失去……
阮鸢在说的,到底是他自己还是三夫人?
不管说的是谁,都叫人心生惆怅。
她抬起头来,远远地看到一个人站在回廊的尽头。
光影横陈,盛夏的燥热扑面而来,苏迟停了脚步,她静静地看着站在回廊尽头的那个人,好久好久她才轻轻唤了一声,“三夫人。”
站在那里的,正是曲三夫人,她听苏迟唤她,就轻轻点了点头。
苏迟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她缓缓说,“杀死婉儿的凶手,就藏在曲家吧。”
三夫人没有说话,她只是望着苏迟,眼神里瞧不出什么端倪,苏迟就要不耐烦地走开,就听三夫人说,“果然,那个人说的没有错。如果是你,就一定可以挑破真相的。”
“谁?”苏迟飞快地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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