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宇给了他的文件,他忘了,跟唐宇再要了一遍;企划部需要审批的文件明明秘书刚送来批过了,他忘了,叫秘书去催;十点钟的跟海外分公司的视讯会议,他忘了,直到唐宇提醒......
以他以往的超强记忆,都在证明,他今天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之前既然答应过夏冉,以后不管遇见什么事都不会再有隐瞒她,所以他把自己现在的异常如实告知。
夏冉怔怔地看着安易辰,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仿佛有一万只蜜蜂在耳朵边叫个不停,翁翁作响,原本红润的脸色,也一点点地苍白下去。
“你是说,你不是因为忙得忘记了,而是因为你的记忆出了问题?”
半晌,夏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问道。
安易辰深邃的墨眸掠过一丝犹豫,抿了抿薄唇,轻点了下头,“嗯。”
夏冉踉跄一下,险些跌倒,要不是安易辰扶着她,有可能直接摔到地上了。
即使她之前做了很多很多的心里准备,可真正到了事实发生,变成现实的这一刻,她还是无法接受,又或者说,无法一时之间接受。
记忆出问题!那是不是过不了多久,他连她也会一同忘记。
光只是这样想想,夏冉的心似有一只有力的铁臂紧紧揪住了般,痛得快要窒息。
“冉冉.......”
安易辰抱住她,心痛地轻唤了一声,心宛若被尖锐的利器狠狠地切割着,疼痛得无以复加。
夏冉双眸盈满蒙胧的水雾,那闪动的水光,仿佛随时都会夺眶而出。
她慌乱无措地看着他,一双小手,因为紧张,因为不安,因为害怕,紧紧地揪了安易辰腰间的衣服,“易辰,我们去医院,让郑老和易轩帮你好好检查一下,看能不能想办法控制得住.......”
说着,夏冉便急切地拉住安易辰就往外走。
安易辰站着不动,反手握住夏冉的手臂,把她带入怀中,墨眸里,是无法抑制的沉痛。
他喉结滑动了几下,将心里涌起的痛强压下去,俯在夏冉耳边,温柔地安抚道,“冉冉,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再去医院,你现在不能激动。”
夏冉将紧紧地将侧脸贴进安易辰的胸膛里,用力的呼吸着他身上那熟悉而令她心安的气息,努力将自己眼里涌起来的液体,逼了回去。
“易辰,我没事,我没事了.......”
“冉冉.......”安易辰的薄唇,落在夏冉的发顶,轻柔的嗓音里,努力压抑着比夏冉更大的惶恐与不安,“如果哪一天,我真的忘记了你,忘记了我们一切,你一定不要难过........”
一想到自己很快就会失忆,很有可能会把夏冉彻底忘记掉,就连呼吸的空气里,都弥漫着无比沉重的痛意。
那七年,在他发生车祸,忘记夏冉的那七年里,夏冉是怎么过来的?如今,他怎么可以又将她忘记?
那种感觉,就好像看着最爱的人生生一个个离自己远去一样,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那种无助和绝望,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深沉的痛!最最残忍的事情!
夏冉紧咬着唇角,眉心不停地颤动,眼里的泪,终于还是控制不住,滑了下来,她却抬手,拼命地擦掉,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安易辰,笑靥如花地道,“我不难过,只要你还在我的身边,还在我和孩子身边,我就不难过。”
安易辰看着夏冉眼里不停闪动的泪光,那泪光后面,明明藏着那么深的痛苦与难过,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但是,他却无能力为,什么也做不了.......
安易辰点头,温热的大掌,捧起夏冉的脸,低头,薄唇落在她的眼角,一点点吮去她脸上的泪,除此之外,他不知道,他还能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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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郑老看着x光片上安易辰大脑里再次移动了的血块,有些花白的眉峰,不由紧拧了起来。
他已经联系了国际上几个最著名的脑外科专家,向他们发出了邀请函,请求他们来京都为安易辰进行会诊,而且,也将安易辰现在的病情,通过邮件和几个专家进行了沟通。
“郑老,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减缓易辰大脑里血块的移动吗?”夏冉看着郑老,努力让自己平静地问道。
郑老深叹了口气,来到夏冉和安易辰的面前,并没有回答夏冉的问题,只道,“我已经联系了国际上几个著名的脑外科专家,他们都答应我,一个星期后来京都为易辰进行会诊。”
看到他们两个不说话,郑老又道,“根据易辰现在的情况,尽量避免坐飞机和电梯,也不要再做任何剧烈的运动。”
“你是说,因为坐飞机和电梯,或者剧烈动作,会加速易辰大脑里血块的移动吗?”夏冉问道。
郑老点头,“不是绝对,但是会有可能。”
夏冉听着郑老的话,简直懊恼地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就不应该让安易辰飞去惠北市参加云紫和贺卓凡的定婚了,更加不会让他每天去公司,搭乘电梯直达公司顶楼36楼了。
察觉到夏冉的懊恼和极度的不安,安易辰牵过她的手,温热的大掌包裹住她微凉的小手,看着她,唇角扬起安抚人心的浅浅弧度道,“那从今天开始,我不坐飞机,不坐电梯。”
夏冉点头,“嗯!我们把办公室搬到一楼来就好了,这样,你就可以不用坐电梯了。”
安易辰笑,“好,就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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