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到了亭子前也不说话,等着他们先发问。
于是谢笠很给面子地问,“敢问阁下是谁?”
那人不吭声。
谢笠给谢胤打个眼色,后者亦问,“不知阁下来此所谓何事?”
还是不吭声。
古板如谢胤都开始调|戏起人来了,晏武自然也从善如流,“阁下神神秘秘的,不知有何企图?”
爱玩儿的天子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一把掀开笠帽,得意洋洋地道:“怎么样?孤伪装的很像吧?你们都没有认出孤来哈哈……”
三人心里默默地道了句“幼稚”,然后异口同声地惊问,“陛下,怎么是您?”
嬴倚愈发得意了,“连你们三个都没认出孤来,别人肯定更认不出来,以后孤就这样微服私访去!”
玩儿大了!这二缺的天子若真这样出宫了,被父亲知道会挨抽的。
权衡利弊,觉得还是得罪天子更划算些。
谢笠先道:“陛下,其实我们早就看出是您了,除了您,谁还能出入谢府无禁忌呢?”
“呃……”
晏武抢先道:“陛下,您大白天的戴着笠帽,是欲盖弥彰啊。”
“哎……”
然后是谢胤了,将嬴倚从头看到尾,然后耿直地道:“您这身量,满朝上下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了。”
“呜……”嬴倚将自己缩成个小鹌鹑,沮丧地抹着眼泪。
谢笠戳戳谢胤,与他咬耳朵,“小胤你太狠了,虽然咱们陛下个头是矮了点儿,可你这么光明正大的揭人家短,也很不厚道啊。你看,把陛下都说哭了。”
谢胤无奈,“你们抢先把原因说光了,要我说什么?”
谢笠想了想道:“比如说他气度非凡,风姿卓绝,一望即知不是普通人之类的?呃……好像太违心了点儿。”
晏武忍不住提醒,“你们俩说悄悄话请小声些,我都听到了。”
嬴倚抹着眼泪,委委屈屈地道:“孤也听到了。”
谢笠谢胤:“……”
嬴倚恨恨道:“长得高了不起么?我要告诉太傅你们欺负我!”
三人:“……”
到亭子里,见谢敛眉目静敛,温润清和,与平日里笑得令人发寒的样子完全不同。他不由起了怀心,扯扯他的胡子,甚至拿着胡须给他挠痒痒。
谢家兄弟默默地看着他作死,不动声色。
不会儿,谢敛打了个呵欠,悠悠然睁开眼,扫向三人,“是谁扰我清眠?”
此时嬴倚已经躲到三人身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谢敛此言一出,三人“唰”地闪开了,齐齐望着他。
嬴倚:“……”
谢敛笑容可亲地冲嬴倚招招手,“乖徒儿,过来!”
嬴倚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装无辜,“太傅,真的不是我,他们都欺负我。”
谢敛点点头,“嗯,我听见了,他们说你矮。”
嬴倚:“……”哪里是孤矮,明明是你们太高了!在普通人中,孤的身高还是可以的。
谢敛叹息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我听说喝牛乳可以让人长高,从今以后,你早晚各两杯吧,敢有一天不喝,哼哼!”
“太傅,孤错了!求放过!”
“晚了!”眼神扫过看热闹的三人,“还有你们,连王上也敢戏弄,好大的胆子。”三人禁不住腹诽:难道戏弄他最多的,不是您老人家么?
谢笠低声嘟哝,“偷听人说话什么的太没长者风度了。”
谢敛笑眯眯地扫了他一眼,问晏武,“世子觉得我这花园如何啊?”
晏武不明所以,答道:“甚好。”
“那你们绕着这园子,好好的观赏观赏风景吧。”
这么大的园子,走一圈下来要好些功夫吧?然后当朝相国的命令,谁敢不听?
“是。”三人得令便要走,谢敛闲闲地追上一句,“边赏花边做蛙跳吧,年轻人多活动活动好,既愉悦了心情,又煅练了身体,何乐而不为?”
谢笠忍不住惨呼,“父亲……”
谢敛笑眯眯地道:“不想去?”
那笑模笑样下的狠毒,三人可是见过的。面面相觑,灰溜溜地走了。嬴倚兴灾乐祸的哈哈大笑,“看你们还嘲笑孤?受罚了吧?孤就知道太傅最疼孤!”
笑声还未停,见谢敛回过头来,摇着他的湘竹扇,笑眯眯的道:“难道你不知道你也要去么?”
“咦?孤明明是受害者啊,怎么也被罚?”
谢敛眉宇一挑,“堂堂一介天子,被三个小毛孩儿戏弄,你很得意?”
“呃?”
谢敛眉眼含煞,“也去跳!”
嬴倚夹着尾巴跟上去了。
于是当朝最位高权重,万众瞩目的四个人,围着花田做蛙跳。谢家相国望着一溜跳动的人头,觉得甚是满意,“耳根子终于清静了。”伸了个懒腰,倒在美人靠上接着睡。
而正在做蛙跳的三人不由将目光愤愤的落在嬴倚身上,“都是你作死!”
嬴倚很委屈,“孤怎么知道太傅有起床气?你们都不告诉孤。”
三人连跳几下,远远地离开这个人。
这厢,谢敛正准备重温旧梦来着,忽然胡子被人揪住了,他一低头,才发现自己家的小儿子正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呢。
“小三郎,你怎么来了?松手!”
小娃娃人不大,手劲挺大,抓着他的胡子不放,指着花丛里的四个人道:“青蛙,要跳!”
“啥?”
“要学、青蛙、跳。”含含糊糊地说完,“噌噌噌”地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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