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猛然想起了什么,疾步回到隔壁别墅书房里,拉开书桌下的抽屉,那份文件果然被拿走了!
他的心沉甸甸的,想起谢颐说的话,——你的心里从来就只有一个夏沉!
如果陪在她身边十年的谢颐,都比不过夏沉,那他又算什么呢?
他从楼上下来时,脸色比外面的天空都要阴沉。保姆们都不敢说话,管家见他要往外走,跟上来道:“带件外套吧?要下雪了。”
隋唐看看天空,“给她也拿一件。”
才出门雪就下了起来,这是燕城今年的第一场雪。小拇指大小的雪片纷纷落下来,里面的水份很足,落在地上就融化了。
隋唐发动车,往郊外的公墓走去。
雪一下,天越发的阴沉了,路两边的电灯都亮了起来。天气乌濛濛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正赶上下班的时候,本就堵的路段,因为下雪更加拥堵了。好不容易挤过拥堵路断,隋唐飞驰而去,一个小时后,终于到达了公墓。
墓园里守门大爷说:“已经下班了,要扫墓明天再来吧。”
隋唐问,“里面还有没有人?”
“五点钟就会清场,不会有人的。”
“有没有一个二十五岁的女子,带着个小女孩儿过来?”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五点钟换的班。”
隋唐也没有为难他,转到拐角处翻墙进去,在墓园里寻找了片刻,脚步忽然顿住了,接着心口就被一把钝刀子狠狠的剜过。
隋唐当兵十多年,扛过各种各样非人的训练,从没有觉得有哪种训练,能让他这样痛楚!
苏是靠在墓碑上,怀抱着被大衣包裹着的小夏至。小夏至安安静静的,似乎睡着了。她还穿着参加通告时的衣裳,单薄的毛衣完全不挡风。
雪洒落下来,很快就浸湿了她的衣裳。她头靠在墓碑上,闭着眼睛仰着头,睫毛上都结了冰。
隋唐看到墓碑上的姓名,——夏沉。
那个将小夏至托付给苏是后,就英勇殉职的男人。
隋唐蹲下来,用大衣将她牢牢的裹起来,涩声唤道:“苏是……苏是……”
苏是睁开眼来,看了他一会儿,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你早就知道他死了。”
“是。”
“你还隐瞒了我什么?”
隋唐不知道该从何回答,他隐瞒了太多的东西。
苏是嘴唇抽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什么话也没有说,扭过头去闭上眼睛。
隋唐顿了会儿,倾身将她抱起。苏是没有挣扎,也没有睁开眼睛。
他抱着苏是从墓园里出来的时候,守门的老大爷吓了一跳,“你……你是怎么进去的……这……这是谁……”
隋唐无心和他解释,直接带着苏是去了医院。如他所料,当晚苏是就生病了,高烧三十九度,咳嗽不止。小夏至也生病了,转成肺炎,为防止交叉感染,两人被隔离开来。隔着厚厚的病房,她都能听到小夏至的哭声,心痛如绞,后悔不已。
她从隋唐抽屉里的资料得知夏沉殉职的消息,只想要带小夏至去祭奠一下她的爸爸,没有想到她的身体,或许她就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
那份资料里记录了夏沉的一生,孤儿院里与苏是相依为命,后来被有钱人家领养走,十八岁当兵,做了缉毒刑警,与小夏至的妈妈相爱。
后来遭毒贩报复,小夏至的妈妈性命垂危,剖出小夏至后就去世了。她也是个孤儿,无父母倚傍。夏沉便将女儿托付给苏是,之后为妻报复,孤身追杀大毒枭邱老大,殉职。
沉默、隐忍、刚毅、英勇,——这是资料里对夏沉性格的概括,与苏是印象中的那个哥哥完全重合。
当年在孤儿院里,若非夏沉的保护,她早就死了。可现在夏沉死了,她却什么也不能为他做。
资料里提到,夏沉将小夏至托付给苏是后,又将自己所有的积蓄都留给了一些信得过的线人,拜托他们暗中保护苏是和小夏至。
现在想来,大概苏是能收到虞美人和摩尔斯卡片,应该与夏沉有些关系。蓝调酒吧里的那个酒保,有可能就是夏沉留下的线人。
但是她后来拜托隋唐调查酒保,隋唐却说没什么特别,他是真没有调查出来,还是故意隐瞒了?以隋唐在燕城的势力,绝对不是调查不出来!
苏是霍然起身,那么隋唐还隐瞒了她什么?
这么些年来她被谢颐关在橱窗里,被隋唐很好的保护着,几乎失去了生存的能力。她太轻易的相信别人,几乎毫无保留。
明知道凤棠身上有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却不去深究;明知道瞿腾宇、喻征怀着目的的接近,却把他们当成了朋友;隋唐救了她几次,就对他完全的信赖,把自己的生死都托付在他手中,像个树藤一样的依附着他,却从来没想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到现在重生了大半年,对当时的死因依然一无所知。一再被人追杀,从鬼门关里走了几趟,都不知道要杀自己的是谁。真是……真是蠢透了!
她忽然对自己生出了一种浓浓的自厌情绪。
——不能再被人这么摆布下去!
这样念头一起,苏是便再也坐不住了。她先上网查找了一些电话记录在纸条上,然后戴中帽子口罩,从医院后门出去。到路边摊买了几件大妈穿的衣裳,然后到公共厕所换上,再浓汝艳抹一番,确定连小夏至都认不出她妈来,才放心大胆地出去。
她又漫无目地的穿过几条繁华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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