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米娜其实不姓刘,两岁以前姓叶,亲生父亲姓叶。姓刘的父亲是母亲后来再嫁的,为了避人耳目,就改姓为刘。
这种事根本不是秘密,母亲小三上位逼走正宫娘娘的戏码多年来一直是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谈。
母亲也不避讳,米娜十六岁那年,便直截了当的对她说:“米娜这个家里的一切都是弟弟的,你莫想。”
米娜嗡声嗡气的应了声,扭头上楼回了房间,埋在被子里大拗悲哭一场。
从此晓得将来的前程是要靠自己去挣。
幸好母亲遗她一副娇容月貌的好相貌,白肤如脂,笑如垂柳迎风飘飘。那是她最好的时节,二八佳人迷醉城中几多公子。堪堪连眼高于顶的屈公子也是她的裙下之臣,交往甚密。
她的聪明让母亲很满意,过江之鲫的追求者中总有一个良人吧?
若真能嫁给到屈家,今生今世也算安定了。
”娶妻当娶淑妇,我瞧着,江城上下全没得一个做得了我太太,如果非要挑一个……阮家的妮子倒是勉强及格……”
”哈哈,屈公子英明……”
十九岁的米娜正立在穿花的屏风后面,屈公子的笑谈听得真真。金风送爽的十月,她仿佛冰冻一样,呼吸不畅,浑身打颤。失礼的撞翻金竹玉松,跌坐在地。
她已经跟了屈公子两年,人前人后形影不离。
恍然明白,他并未如她一般投入。
到底年轻气盛,忍耐不得委屈,杀气腾腾的冲到阮青渊的学校,嚣张地要和她对峙。
青渊一脸茫然,问:”屈……未然……是谁啊?我不认识。”扭身就回了教室。
世界真是奇怪,你视为珍宝的东西,旁人其实并不以为然。
米娜闹不清这个书呆子样的女孩连屈公子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就入了他的眼?
其实是米娜太顶真,屈公子一句笑话,说过便忘。阮家知道这话,却也只当成轻薄的酒后失言。
若真心待我女儿,那必是要慎重其事的来。
屈公子走了,张公子走了,秦公子也走了……米娜情路坎坷,男人堆里兜兜转转,爱过几个贱人,玩过几段暧昧…
却难得和一直和青渊维持下一段友谊。
围绕在米娜身边的公子不少,真心的恋人却越来越难寻觅。年岁渐长,人活得越来越通透。这座城池里的商贾巨富、高官名流爱她不过是像璀璨光滑的琉璃珠,装饰装饰门面,打扮打扮新衣,玩玩即可,犯不着真的日夜悬挂,锁在内庭。真正要锁在内庭,珍惜贵重的乃是金珠子。
阮家娇娇独女阮青渊便是真正的金珠子。
在众人眼里,青渊虽然是个女孩。阮次山分毫没有重男轻女的观念,爱女儿是如珠如宝。妻子去世再觅新欢,早便放出话了,即使再婚大抵也不再要孩子……
青渊饶是不满意,和父亲怄气,一怒之下跑到米娜家住着,誓言要断绝父女关系。
米娜好笑又羡慕,觉得青渊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什么都有了,将来阮家的一切都是她的,饶不知足。
这么多年,琉璃珠的光芒渐渐暗淡。母亲和刘家待她越来越不耐烦,大学后,她早搬出来单住。
刘家离得远了,身生之父倒走得勤些。
叶父是个老实人,看米娜这么飘来荡去频繁更换男朋友着实担心。
”男人啦,诚实可靠就行。吃不穷、穿不穷,不会算计才受穷。只要夫妻俩勤劳,日子总会好起来的。我有个老同事的儿子蛮不错,你要不要见见,就当交个朋友?”
父亲唠叨时,米娜正安静的坐在叶家狭小的餐桌前。餐桌上摆着几碟吃剩的油碟子,青菜黄蔫蔫卧在油汤里,零星的辣椒合着一点油腻腻的猪油渣,还有两碗不知道什么的菜,森森绿的尼龙罩上眼子中累着常年的油污,米娜转过头,不耐再看。
隔了夜的剩菜再好她也没有胃口。
中学老师语重心长的说过:”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确实不错。
米娜想这句话真对。
她三岁就跟着姆妈在刘家生活,锦衣玉食,香裘宝马已然是日常的习惯。
还能回筒子楼?
还能为了一日三餐奔波劳碌?
还能在上班的时候操心晚上该吃鱼还是虾?
同父异母的妹妹叶婉莹正在上大学,三流的民办大学学费奇贵,父亲同继母节衣缩食辛苦供她。婉莹穿着商场打折的过季新衣兴奋对米娜说:“姐姐,我找到八十块一天的暑假工喔,在超市做收银员……”父亲笑得欣慰,仿佛小女儿走上一条康庄大道,人生正途。
米娜落荒而逃,跑到车上,忍不住发颤!
父亲太可笑了!活了如斯年纪依然天真的可怕。
三流大学白花了银子将来也不见得能找到一流的工作,八十元一天的超市收银员就喜成这个模样,可以欲见妹妹将来便也找个超市的小导购做男朋友的出路。
这样的人生,太可怕。
她只恨,为什么继父不是自己的亲身父亲?为什么给了她这样豪富的生活又要拿走它?为什么她要和母亲一样为了更好的生活积极钻营?
勤劳?诚实可靠?
她要的绝非这些。
所以父亲送来男孩的资料和照片,她随手甩在了客厅玄关的鞋柜子里,想也没想起过。
有一天,她喝多了,迷迷糊糊回来。
倒在床上头重脚轻。
“别闹。”有人用力摇晃推她肩膀。
”什么?”米娜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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