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南狼看着那封叠成杏花笺架样的信,默然无语。最上面一行字错落着组合在一起:做掉左盈,余帐自清。
八个简单干脆的字。
一个消瘦安静的背影。
土黄的囚衣,丑陋的容貌,嘶哑的声音,曾经美好的过去。这个女子,肩膀上到底抗了多少他无法理解的命运?
南狼的心底某处,忽然毫无征兆地揪疼了一下。
他暗自咒骂了一声:吗的。
而就在此事三天以后,西虎南狼如约收到了左小吟的诚意。
罗伍月的,一根手指。
七日后,西虎果然如约收到了左小吟的诚意。
一根罗伍月的手指。
西虎当时笑得极其舒心,仿似看到了左小吟和罗伍月撕破脸皮大打出手最后流血剁指的场景。啊呀,果然还是挑拨离间才是她最喜欢干的事情埃
不管怎么样,左小吟手里那块象征女监至高位置的牌子,归她了。
南狼亦是高兴,甚至都屁颠屁颠地给左小吟整好了一张床铺。他夜里躺在床.上还在想,等这丑丫头来了,他一定要把她欺负哭了不可。
可事实证明,他们两个人,高兴得太早了。
他们等了三天,在他们计划中本应倒戈地左小吟始终未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次日,女监工地上。
断了一指的罗伍月气色极差,怨毒地坐在树阴下里摇着扇子歇息。她完全充当了监工的角色,稍有不顺,对那些女囚又打又骂,极尽恶毒之举。
西虎南狼并没有举动,只是默默在一边观察。
这个时候,左小吟出现了。她正提了一壶凉茶,乖巧地走到罗伍月旁边,低眉顺眼地倒了一杯出来递给罗伍月,憨憨傻傻地笑:“伍娘,茶。”
让西虎南狼极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罗伍月接过杯子放在一边,亲昵地拉住左小吟的手让她坐下,“好妹妹,前些天多亏了你了。要不是你,我那天真是悬了……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没没什么,伍娘,您知道谁对你做这些了么……”左小吟话还没说完,罗伍月冷冷地打断了左小吟的话,“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可是,您的手?”左小吟继续试探。
罗伍月一把摔了杯子,愤恨地咬牙,“我知道能有什么办法?十有八九是西虎那阴险丫头,敢偷偷告老娘密,查老娘帐?!她帐也干净不了多少!吗的,就仗着内监那管事的小白脸乔楚罢了,贱货,不要脸的臭婊.子!”
左小吟忙不迭拍着罗伍月的肩膀劝她放宽心,可心里她却一直在冷笑,一根手指?抱歉啊,要不是有人坏事,你被卸的本该是一整只手。其时,她眼角余光已然察觉对面西虎南狼灼然的视线。她不动声色地敛了视线,抿了嘴角含了笑意。
班驳的树影摇晃着在她面前投下暗影,光影流年间,让她忍不住回想起数天前。
那日里,她心冷到极点,也静到了极点——她想了很久,把一个帐本偷偷放在了亚姝枕下。
那帐本上,详细记录了这些时日来罗伍月暗地里隐瞒的灰色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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