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来,这枚‘忘忧’倒是绝不能扔掉了。”宁湛陷入了沉思。他等不了三年五载,那么就只有现在将“忘忧”给年华了。一想到云风白呆在年华身边,他的心就被嫉妒蚕食,难以忍耐。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三天后,朕去炎塚原。”
第二天,在早朝上,宁湛宣布了去炎塚原的决定。众朝臣纷纷反对,但宁湛以“督战”和“振奋士气”为理由,执意前往。三天后,崇华帝在刘延昭带领的青龙骑的护卫下,南下炎塚原。
戚城。王师营。
年华接到宁湛南下的消息,震惊且生气,“真是荒唐!炎塚原这么危险,他来这里做什么?督战?振奋士气?他来了还得保护他的安全,只会让人更加忙乱和操心。”
云风白知道宁湛冒险来到炎塚原是为了年华,他难道以为来到炎塚原,就能让年华回心转意?抛开私人的想法,云风白也觉得作为一个素来冷静谨慎的帝王,宁湛这一次的作为真是十分不明智。
“你打算怎么应付?”云风白问年华。
年华道:“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踏入炎塚原。我害怕端木寻、龙断雪会对他不利。”
年华让方鸣带领五千青龙骑北上,在宁湛必会经过的奤城等候,然后将宁湛安顿在奤城中。奤城是军事重地,固若金汤,守卫森严,宁湛呆在奤城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奤城离戚城不过两天路程,宁湛在奤城中坐镇,也算是督战和振奋士气了。
星月晦暗,风声寂寥。
云风白和年华相拥而眠,睡得正香。突然,年华从梦中惊醒,她蓦地坐起,一身冷汗。她梦见了一场惨烈的征伐,血流成河,满城浮尸。她经历过那些场景,但又记不清是在哪一场战役中经历过,那些可怕的回忆让她战栗,恐惧。
云风白被年华惊醒,也坐起身:“你怎么了?”
年华一头扎进云风白的怀中,声音颤抖,“噩梦,我做了一场噩梦……”
“我在这里,你不要害怕。”云风白安慰年华。
“嗯。”年华抱着云风白的手还在战栗。
云风白叹了一口气。年华和诸位将领议事,二更天才睡,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又被噩梦惊醒了。这一连数日,因为端木寻、龙断雪反攻,战事吃紧,她每日悬心战事,也没怎么休息。眼看她渐渐憔悴,他觉得心疼。可是,却又无法为她做些什么。
“风白,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很不安……”年华道。自从得知宁湛要来炎塚原,她就莫名地觉得不安。
云风白也觉得不安。他想起刚来戚城那一夜,在塔楼顶看见的天象。那天象,绝非吉兆,年华身上也隐隐环绕着一层不祥的气息。
“年华……”云风白欲言又止。
“嗯?”年华抬头,望着云风白。
“不如,我们……”不如,我们现在就离开赤城。这一句话,云风白很想说出来,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因为,现在的局势下,年华不可能抽身离开。
“不如什么?”年华问道。
云风白刚想开口,女侍在门外敲门:“大将军,田将军有事求见。”
年华有些忐忑,如果不是大事,田济绝不会在深夜惊动她。她起身披衣,对云风白道:“你先休息。我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云风白也起身披衣,“我陪你去。”
年华、云风白来到议事厅,田济和一名受伤的将领正在等候。见礼毕,田济道:“大将军,今夜子时,龙断雪领兵偷袭岘水上游的据点,我军驻守的五千将士折损了四千,只逃回来三百人。”
年华大惊。在赤城放出截流灌城的传言后,她已经派兵严守据点,没想到,还是被龙断雪偷袭了。受伤的将领战战兢兢地道:“龙断雪说,下一次他要取的将是大将军的人头……”
年华心中愤怒,她思索了一会儿,对田济道:“加派三千兵士,去往泽地驻守。玄龙骑若有动向,立刻前来禀报。”
“是。”田济和将领领命而去。
年华站在烛火中,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恐惧,她的手在微微发抖。云风白握住年华的手,将她拥入怀中。年华将头埋入云风白的胸膛,他的温暖让她安心了许多。
“为将者一生戎马,在鞍马上杀人,也会在鞍马上被杀。”年华喃喃道。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了师父说的这句话。曾经,她从不畏惧死亡,可是现在,她隐隐害怕。“风白,战局眼看越来越紧张,胜负也难料定,端木寻和龙断雪恨我入骨,他们不会让我活着。如果,这一战,我死了,你不要伤心,也不要难过,就当我是一场梦……”
她和龙断雪对决沙场,是迟早的事情。面对龙断雪,她毫无胜算。比起害怕自己会死,她更害怕云风白会伤心,她是多么希望他永远快乐,永远不要伤心。
云风白抱紧年华,“从现在起,我将化为你的盾,随你上战场,与你同生死。无论是端木寻,还是龙断雪,我都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年华笑了,“我保护戚城,你保护我,你这张盾牌得多大,多坚固,才能保护那么多东西?”
“我这张盾牌不大,但足够保护你。”云风白笑道。
两人在灯火下紧紧相拥,情到深处,反而无言。
夜风吹过炎塚原,百草低垂,风声鹤唳。夜空中,星象大异,弦月发出不祥的红光。
这一夜,宁湛抵达了奤城。他为即将见到年华,挽回年华而感到高兴,完全没有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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