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未去,院子里依旧仍是泛着丝丝凉意,如今白婉芯的身子愈发的沉,却总是贪凉,在院子里一坐便是好半天。尉迟肃每每见了总想斥责几句,见白婉芯那副可怜模样,一时间又不忍心责怪起来。
尉迟肃命人在凉亭周围安置了两层不透风的纱幔,挡去些许寒意,陪着白婉芯一道儿在后山下棋。不远处,正是厉封竹带着白子扬练功,这架势倒是半点瞧不出子扬的眼睛看不见。果真是名师出高徒,这天都阁教出来的弟子果真不一般,子扬虽说看不见,其他的感官变的格外的敏锐,如今已学会了听声辨人,甚至连百米之外的脚步声,都能轻而易举的察觉。
这半年来,乾冥老前辈对白子扬的医治从未停止,如今已是可以简单的说话了,只是在白婉芯的跟前,仍旧不愿多说,唯有与厉封竹在一起练功时,才会多说几句。
虽是隐隐的担忧,却也欣慰,至少还有一个人,能让白子扬愿意开口说话,愿意信任的。
白婉芯看着白子扬练功一时间愣住了,尉迟肃见白婉芯迟迟不落子,抬头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笑道,“子扬如今可是突飞猛进,不仅能说话了,就连功夫也见涨。那听声辨人的功夫,可是谁也学不来的,就是跟厉封竹比试,都能过上好几招。等再过几年,恐怕连厉封竹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王爷,不知妾身腹中的孩儿,日后……”
尉迟肃一把抓住了白婉芯的手,站起身伸出双臂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本王不会让他受苦。”
显而易见,尉迟肃是想起了白子扬一些令人心疼的过去,白婉芯刚想开口说几句,却被尉迟肃又抢了先。替白婉芯拢了拢披风,两人并肩往满画楼走去,“实在不曾想到,这会儿父皇要封禅天都山。还有两日便要启程了,如今夫人的身子不适合颠簸,想起要多时不见,本王心里便想将这两日便久一些。”
白婉芯本想说他幼稚,可仔细一想心里便扬起了一阵失落,抬头看着尉迟肃,目光之中满含泪水,执起了尉迟肃尉迟肃随意垂在身侧的一个手,掌心轻轻的覆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妾身已是八月有余的身孕,还有一月余便是临盆之日。天都山远在千里之外,此行也不知要去多久,妾身本以为,王爷能亲眼看着我们的孩儿出生。”
似是看到了白婉芯的失落,尉迟肃轻轻抚过她的发,话语轻柔道,“本王一定努力,赶在夫人妊娠之期之前回京,看着我们的孩儿降生,亲耳听到他的啼哭声。”
靠在尉迟肃的怀中,白婉芯甚是动容,侧着身子双手紧紧的箍着尉迟肃,尉迟肃怕磕着碰着白婉芯,一时间一动也不敢动,许久之后,这才附在白婉芯的耳边,打趣道,“自从夫人有了身孕,本王便不敢紧紧的抱夫人了。等这臭小子出生,本王一定要好生惩罚他。”
厉封竹看到白婉芯与尉迟肃双双离去的背影,一时间停下了动作。在后山陪白子扬练了这么久的功,他一招一式之见目光都时不时的落在白婉芯身上。看到那两道恩爱的身影,厉封竹却不知,究竟该高兴还是该失落。
“师兄?师兄?你怎么了?”白子扬的话说的有些慢,带着些许的沙哑,听着却带有几番小小的男儿气概。
连续两声之后,厉封竹这才回过神来,白子扬叹了一口气道,“你便是又盯着姐姐出神了。”
丝毫不曾在意白子扬这幅小大人的模样,厉封竹一声低落的‘没有’之后,便再也不说话了,后山的落叶唰唰声,还有衣带生风的窸窣声,二人皆是一言不发,开始继续练功。
銮驾出发那日一早,尉迟肃舍不得惊了白婉芯休息,便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小心翼翼的从满画楼离开了。白婉芯醒来的时候,松子正在屋子里头修剪花枝,见白婉芯醒了,忙上前伺候,白婉芯环顾了一周,心情煞是失落,“王爷呢?”
“王妃当真是与王爷黏糊,王爷今日陪陛下启程去天都山封禅,王妃忘了吗?”
这事白婉芯确是忘了,想尉迟肃一时半儿还回不来,便即刻披衣起身,往外走去。马车在府门前打点行装,尉迟肃一回头便看到白婉芯站在身后,满是一副眼泪夺眶的可怜模样,尉迟肃既好气又好笑的快步走到了白婉芯的身侧,却是白婉芯的一通抱怨,“王爷远行,竟也不吱会儿妾身一声,如今连送行,王爷都不让了吗?”
“这会儿天太寒,你看你的手冻得,记得好生歇息,若是有事,便叫松子快马走一趟天都山,反正天都山她熟得很。”尉迟肃半带笑意的轻轻抚上了白婉芯的小腹,指着她隆起的小腹说道,“记得替父王看着你娘亲,若是她不乖,不好好吃饭,记得要踢娘亲的肚子抗议。但是,不准欺负你娘,等着父王回来。”
白婉芯一把抓住了尉迟肃指着自个儿小腹的手指,拉起他的手指了指自个儿鼻尖的位置,问道,“那妾身呢?”
“一起等本王回家”,尉迟肃‘噗嗤’一笑,“要当娘亲的夫人,着实可是极了。”
“王爷,该出发了!”
听到李达的声音,尉迟肃安抚的拍了拍白婉芯的肩膀,眼中充满着宠溺,“天色还尚早,快回满画楼歇息。”
白婉芯抱住了尉迟肃,一副撒娇的模样,半晌之后便推开了尉迟肃,笑道,“王爷出发吧,妾身在这里目送王爷离开便回满画楼。”
此次封禅之行,浩浩荡荡,俨然一副帝王巡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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