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弯新月挂在高空的时候,杨珍从外面回到芙蓉居。
她离家整整五天了,刚刚回到江都府。水陆兼程赶回家,让她满身尘土,一身的异味,脏得不成人样。但她内心是快乐的,整个人神采飞扬。
“大奶奶,你可回来了。”翠莲迎上来,似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杨妈妈越过翠莲,给杨珍行礼,然后对身后人吩咐说:“大奶奶刚刚从外面回来,先让大奶奶淋浴更衣,别的事容大奶奶歇息过再说。”
于是围上来的一群人,忙着侍候杨珍沐浴。
杨珍还泡在浴桶里,门外就传来珲哥儿奶声奶气的叫喊:“娘亲——,娘亲——”杨珍答应后,门外的小家伙更加兴奋地叫喊。侍候的人要抱走珲哥儿,小家伙死活不走,哭闹起来。隔着门板,杨珍轻柔地与孩子说话,安慰这个急于要见到娘亲的小家伙。
杨珍打开浴室门,张开双手搂抱扑上来的孩子。珲哥儿搂抱母亲的脖子,再也不肯松手。杨珍高高举起孩子胖乎乎的身子,几个旋转,屋里充满了孩子欢乐的笑声。
杨珍亲吻着孩子,笑着问:“珲哥儿,想娘亲吗?”
“想——,想娘亲——”珲哥儿用小嘴印到娘亲脸上,用行动证明,他非常非常的想娘亲。
杨珍笑了。
杨珍半躺在软榻上,让侍候的人擦拭湿淋淋的长发。珲哥儿缠着娘亲不放,用娘亲的手臂当枕头,躺在母亲的臂弯里,向娘亲撒娇。这一声声的“娘亲——”,这纯真灿烂的笑脸,让杨珍无比满足。杨珍搂着孩子,轻轻哼起那记忆中的歌谣。头发擦拭干爽时,珲哥儿在杨珍的臂弯里睡着了,小手揪着娘亲的衣裳,甜甜地睡着了。杨珍小心翼翼地起来,亲手给孩子盖上薄被,凝视熟睡的孩子。突然,熟睡的小家伙笑出声来,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孩子呀,娘亲愿意付出一切,换取你一生的幸福安康。
杨珍命人传饭,刚才只顾陪伴孩子没有什么感觉,孩子一睡去她就感到饥肠辘辘。
青莲急步走出去传饭。
杨妈妈心疼:“大奶奶,这时还没有用餐,铁打的人都抵不住。奴婢知道大奶奶事多,可也得爱惜身子。”
杨珍叹气:“表小姐就要成亲了,担心府上人手不足,就急于赶回来。进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怎么,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大爷呢?”
刚才只顾跟孩子逗乐,没有留意别的。孩子睡觉了,杨珍就察觉到异样,侍候的人个个垂头丧气,翠莲更是只顾盯着地面不敢看自己。不应该是这样的,不要说府上即将办喜事,往常自己从外面回来,她们都是欢欢喜喜的。
“没有什么大事,”杨妈妈坚决摇头,“是有点小事。等大奶奶你用餐后,奴婢再跟你禀报。大爷在大夫人处,大奶奶回来的事奴婢已经派人去禀报了”
杨珍点头,不再说话,暗中思忖着这次外出的收获,舒畅得微笑起来。这次外出,杨珍表面上是处理海盐生意事务,暗地里张罗扩充实力。事情顺利完成。靠近江都府的长江岸边的从林里,多了一支几百人的队伍,在那里接受训练。那是只听从杨珍号令的队伍。乱世将至,拥有自己的人手,心里才真正踏实。
杨珍想得出神,没有留意到,身旁的杨妈妈几次偷偷地擦拭眼角泪滴。
青莲带人取来饭菜。
热气腾腾的饭菜,带着家的温馨,让杨珍胃口大开,吃得津津有味。可是,只吃一会儿,满桌子的菜肴就失去了原有的滋味,杨珍只是本能地吞咽着,填饱肚子。因为在杨珍用餐的时候,瞟见杨妈妈几次偷偷擦去眼角泪滴,青莲和翠莲垂头丧气全无过去的活泼。
不在府上的日子里,一定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天大的事,吃饱了再说。只要不是天塌下来,总有解决的办法。
“说吧,府上发生了什么事?”吃饱喝足,回到正房,杨珍才开口相问。
杨妈妈擦干眼泪,狠狠地骂:“都是那个狐狸精,不知廉耻勾引大爷。”
杨依依这贱人,都要成亲了,又出妖蛾子。
沉稳的心颤抖起来,很快又恢复了平稳。
杨珍皱眉,用命令的口吻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具体说出来。”
青莲跪下,哭泣着说:“回大奶奶,表小姐曾托奴婢帮绣香囊,说留待成亲时打赏使用。两天前,奴婢大清早给表小姐送去香囊,到了表小姐的院子里,看到里面乱成一团。奴婢看到,看到大爷衣衫零乱地站在屋檐下,表小姐哭闹着抱住大爷不放,说......生是徐家人,死是徐家的鬼。”
杨珍挺直腰板,紧紧握住手中杯子。
杨妈妈接着说:“青莲跑回来,告诉奴婢表小姐那里发生的事。奴婢吓一大跳,赶过去看个究竟,大爷不知去向,表小姐拿着剪刀要寻短见,大夫人不停地安慰表小姐。奴婢要找人问个明白,被大夫人轰了出来。事后,奴婢暗中查问,得知那天晚上大爷在外喝酒回来,到福禄堂请安后,不知为什么又去了表小姐那里,结果就......大奶奶不在家,大爷时常在外书房歇息,当晚他不回芙蓉居奴婢并不在意。再说表小姐就要成亲了,奴婢就不曾提防,没料到......是奴婢疏忽大意了。”
“大爷和表小姐之间,到底怎样了?”这是杨珍最想弄清楚。
“最先赶到的人都说,表小姐的床上有落红。”
杨珍无力地瘫软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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