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火从旺盛到微弱,到几近熄灭,听着呼啸的风声,从南向北疯狂刮过,这是冬天了吗。
东莞的冬天温润暖和,但这一晚,是冷冽逼人的。
我扶住墙壁艰难站起来,这盆持续漫长时间的大火不曾湮没我骨头里的寒意,反而将它燃得更冷,更阴。
从此我将活在永无止境的悔恨,自责,苦楚与折磨中,我亲手毁掉了我的丈夫,我的婚姻,我的家庭,我曾经那么渴求握住的稻草,我想要报答的男人。
彻彻底底毁于一旦。
值得吗。
我这辈子毁了那么多人,我不也毁在了严汝筠的手上吗。
都是报应。
天道轮回,谁也不会逃脱命。
你是别人的灾难,别人也会是你的劫数。
你了结别人,别人也一定了结你。
了结你的人生悲欢,岁月深情。
了结你的天真无邪,仁慈温柔。
世上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可我终究要负一个,严汝筠负了我,但我不忍以牙还牙。薛荣耀视我如瑰宝,我却只能恩将仇报。
我怎么办呢,他在我的心上,撞了严汝筠这个强大的对手,注定要失败的。
如果不是他,如果是除他之外的任何人,我会像一个真正的妻子,为我的丈夫阻挡一切。
我不想害他,但我的灵魂与理智逼迫着我走向这样一条歧途,偷梁换柱,灭绝人性。
我疯了一样寻找婚姻的躯壳,也疯了一样填着爱情的血肉。
婚姻和爱情是相反的两条路,我以为我会在婚姻的路上风平浪静走到尽头,可我终归没有逃过爱情的心魔。
他给我下了咒。
我是一个凡人,我怎么赢得了咒。
我想我再也没有颜面与严汝筠勾结不清,曾经的日夜痴缠,暗渡陈仓,曾经的疯狂爱恨,轰烈癫狂,随着这盆燃烧的火,随着我伸出的毒手。
统统堕下阿鼻地狱。
我掀开垂摆的窗纱,视线中临风而立的年轻男子令我大吃一惊,他素净白皙的脸庞带着深深的疑惑,相隔两三米的位置凝视我,“你在干什么。”
他问出这五个字,在冷清的空气中炸开,带着几分空荡的回音,每个字都长长的。
我惊出一身冷汗,冲过去捂住他的唇,拉着他闪入走廊尽头一间客房。
漆黑之中我看着他清亮的眼睛,他似乎有一种魔力,让人无法欺骗他,好像一切污浊的谎言,在他纯净的注视下都难以启齿,我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发不出声,喉咙被一大口痰哽住,如果我非要说,便会令我窒息。
他盯着我蠕动的唇瓣,揣测着我此时多么苍白的脸色,他拂开我按住他嘴唇的手,反过来压在我唇上,“你在偷吃,对吗?”
我一怔,他咧开嘴笑,那样皎白整洁的牙齿,仿佛点亮了这个黑夜,“下次记得给我留一点。”
我抿着嘴唇,他的表情让我觉得茫然恍惚,哪里不对劲,可我猜不出,他跟我说他饿了,一脸单纯,他问我有没有剩下什么吃的。
我根本没有吃东西,我怎么拿得出来,我让他等一等,我去厨房看看,找姜婶要点宵夜,我刚要拉开门出去,他忽然在这时握住了我的手,在我迷茫间脸孔倏然倾轧下来,我意识到他逼近的眉眼,意识到唇上忽然增添的温度,我呆滞僵硬住,许久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浓黑的眉宇,微闭的眼睛,在我视线里颤抖,轻薄的,柔软的颤抖着。
门上的玻璃渗入一丝浅淡的光,我从这样昏暗的柔弱的光中,看到他脸上浅浅细细的绒毛,他吻了我半分钟,在我反应过来推开他的前一刻,松开了我的手。
他抿了抿嘴唇,耳根一片粉红,“不饿了。”
他说完这句话不给我任何发怒的机会转身冲了出去,他背影在光束下停顿了一秒,低低喊了声姐,时间似乎静止住,维持了几秒的死寂,随着一声关门的响动,我面前逆光出现一道黑影,薛朝瑰极致怨恨的脸孔,像一片皱巴沧桑的枫叶,控诉着世间的凉薄和遗忘。
“你和我弟弟在房间里做什么,怎么不开灯,他跑什么,他脸红什么,任熙,你今天不说清楚,我就叫爸爸出来评理。”
我无动于衷,伸手撩了撩刚被薛止文弄乱的头发,“你爸爸睡了,有什么事这么急,非要在深更半夜吵他。”
“你还知道这是深更半夜,我弟弟感情一片空白,招架不住久经沙场被男人玩儿烂的狐狸精诱惑勾引,不要不知检点。”
我问她谁勾引了止文,是哪条道上的女人,告诉我名字我去收拾她。
“别和我装聋作哑,除了你这么不要脸,还有第二个女人老少通吃父子同虏吗?”
我脸上笑容收了收,她气急败坏的指着我,“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男人,竟全部臣服于你,你是魔鬼吗,你吸了他们的魂魄吗?为什么你要揪着我身边的男人不放,我上辈子害了你,你这辈子来寻仇,还是我这辈子的劫数,就该碰上你,你为什么要毁掉我的人生,迷惑我的父亲我的丈夫,连我弟弟都不放过!他那么洁白单纯,而你肮脏入骨一身污秽,你不要亵渎他。”
我蹙了蹙眉,她一脸绯红愤怒,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极力克制着自己才没有和我大打出手。
人生如戏剧,演技好的吃香喝辣,演技差的卑微潦倒,我就是靠着一身出色演技才爬到今天,刀架在脖子上也能面不改色,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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