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顾佳菀有生以来,度过的最漫长的一个夜晚。
她从未如此期待天亮,也从没有一次会觉得天亮的那么慢,那么慢。
就铺天盖地的雨声和莫少凌的呓语中,顾佳菀忽然听到了另外一种声音。
像是奔腾的水流撞上了坚固的城墙,轰隆,轰隆,一次次的巨响,如同怒吼。
顾佳菀一开始有点迷茫,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但是她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令她毛骨悚然的事情。
昨晚他们在布达家里吃饭喝酒的时候,村长大叔曾经说过,村子的山谷后面其实有一个堤坝,据说那是在很多年前,村子里的人为了不让大水淹没自己的家园二人建造的。
最近将近百年时间,这边都没有过特别大的降雨,那个堤坝也就渐渐的被人遗忘了,很久都没有人管过它。
顾佳菀僵硬的扭头看向外面黑沉沉的雨夜,她只希望事情不要是她想的那样,也许这个降雨对这里来说并不算什么,也许这河水撞击堤坝的情况在村子里的人来说早就见怪不怪。
总而言之,最好不要是今晚这场突然的强降雨导致水位突然上涨,让那个近百年没经历过这个场面的堤坝出什么问题。
因为,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到时候洪水漫入山谷,这里就会变成一个巨大的水盆,在这个水盆里的人,不管是村民们,杨树,李万春还是她和莫少凌,谁都跑不掉!
就在顾佳菀彻夜无眠的祈祷着堤坝千万要撑住的时候,村子里也同样也有人还没入睡。
布达一家子围坐在篝火前,和他们相对而坐的,是肩膀上裹着绷带的杨树,以及风尘仆仆,面色不善的徐来民。
李万春在得知村民不愿意进树林把莫少凌和顾佳菀抓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他这次是没有报仇的机会了,于是,赶在警察来抓他之前,他就趁乱跑了。
不只如此,他还在跑的时候炸了村子对外唯一的隧道,徐来民之所以半夜才到村子,那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走隧道,他是从别处的悬崖吊了绳索爬下来的!
杨树在电话里已经把事情都和徐来民说了,本来他已经通知了警方,警察、救护人员全都来了,结果硬生生的就被那个炸塌的隧道给拦在了外面。至于他这个费尽力气进了村的,都进来快俩小时了,也照样没能去树林里找人。
“我今晚一定要进去找他们!”徐来民以不容反驳的语气强硬说道,“莫少凌那个伤根本不可能在这种天气里撑过一整夜,你们这是想让他死!”
村长大叔脸色一变,他犹豫着说道:“现在下大雨,你们就算进去了,也很难找人,反而会有危险。”
“我们进去可能有危险,但是我们不进去,莫少凌就死定了。”徐来民看着放在角落里的急救箱,那是他从山外背进来的,如果今晚能让莫少凌用上这些药,最起码撑到明天白天,让那些医务人员吊绳索进来应该没问题。
可是,不管怎么没问题,那也是建立在要让莫少凌用得上药的前提下。
布达在旁边欲言又止了好半天,最后还是把心一横对他父亲说道:“阿爸,那个莫先生是被我们的人砍伤的,我们不能看着他死在树林里。你要是担心外人不熟悉树林里的路,我可以给他们带路!”
“你给老子闭嘴!”村长大叔反手就在布达的脑袋上刮了一巴掌,他嘬了口卷烟,还没开口,就被杨树抢了先。
杨树笔直的视线望向村长,特别坦然的说道:“早上的时候,我让他们往东跑了。”
村长大叔一口烟呛得连连咳嗽,昏花的老眼里都酿出了泪花来。
“你说啥,你让他们往东跑?!”村长大叔差点就被这一句话给刺激得厥过去,他跺着脚,多所这手指着杨树,活像是中风了似的。
布达连忙把他阿爸扶着坐了下来,他打圆场说道:“那里是树林里唯一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了啊,这也好,他们要是到了最东面,应该好歹可以避雨了。”
村长大叔气得一脚把布达踹翻在地,他火冒三丈的骂道:“混账!外人不知道那里不能进,你也不知道吗?是你告诉杨树的,对不对?”
徐来民在电话里听杨树说了几句关于那个树林和树林东边尽头的古庙的事情,但是因为情况紧急,杨树说的也就不是很详细,现在看村长气成这样,他意识到事情可能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虽然民间很多所谓的“忌讳”大家都知道是封建迷信,可是有些地方,尤其是一些不常和外界接触的山村、少数民族这些群体,对于他们的忌讳是非常坚持的,很难为谁破了规矩。
徐来民沉了口气,对村长说道:“村长,既然杨树知道地方,那我就得去那边找人。”
果不其然,村长大叔当场就僵住了,他这种一言不发比刚刚发火更让徐来民不安。发火就是还有吵架有说话的余地,但是什么都不说,这可就麻烦了。
徐来民满是泥土的运动鞋在地上蹭了蹭,留下两道清晰的泥印子,他语带威胁的说道:“人是在你们村被砍的,要是你现在不让我进去找人,莫少凌真的出个好歹,你们村的人就要偿命,其他人也要追究责任的。我不是在吓唬你们,那个莫少凌不是一般人,他是外地来的大人物,连咱们彩云市的林市长都对他十分看重,你说他要是出事了,林市长会放过你们吗?莫少凌的家人会放过你们吗?”
布达虽然看出来莫少凌和顾佳菀应该都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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