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干见鲁肃发问微微一笑:
“只能说英雄所见略同了,我曾与孙权有过一面之缘,又知他家事,便试着揣摩了一下他的性情。昔年孙策在时,听说孙权对其兄敬若神明。孙策固然是天下间了不得的人物,都说他有乃父之风,相貌出众;孙家小姐更是美名冠江东。但奇怪的是吴主孙权既不像其父,也不似其母,反倒似个妖怪。生长在这种家庭,若说他对外表不在意,那就奇怪了。再从其择将选才上便知此人对外表十分看重,故而有此猜测。”
蒋干的一番话令鲁肃颇为折服,点了点头道:
“看来,子翼心中已经有算计了,只是,你就不怕庞统、诸葛亮二人联起手来?那时以你我之力恐怕就更难与之披敌了。”
蒋干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
“不可能。”
“为什么?”
蒋干抚须一笑:
“因为,他是诸葛亮,他是庞士元。”
鲁肃不禁笑了,蒋干续道:
“姜子牙、庞统都是这世间顶级的高手,却也俱是这世间孤傲之人,以他二人的性情定难共处。二人道法相当在山上时便不合睦,常有一较高下之心,这种人在一起怎么可能相容?”
鲁肃也是聪明人,一点即通,当下道:
“那我就推波助澜,断了庞统入士东吴的念头。只是你却如何断定他不去投别人定会去投刘备呢?”
蒋干高深一笑道:
“当今天下,可一争天下的不过三人而已,无外乎曹孙刘。曹操,窜汉奸相,以庞统的风骨自是不屑与之为伍;而你又绝了他在孙权处的念头。那天下之大,他还能辅佐谁呢?”
蒋干话毕,突然觉得庞统这人很可怜,天下之大竟无其容身之所。
鲁肃却没他这分感伤,只道:
“既如此,就依子翼所言。”
蒋干见鲁肃答应,也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既如此,师兄,子翼还有事情要去处理,便先行告辞了。”
鲁肃见蒋干要走,忙一把抓住蒋干道:
“子翼,才刚见面,你就要走?莫非你也要弃我而去不成?”
蒋干闻言登时涌起一丝悲意,不禁想起周瑜,当下鼻子一酸,险些落下英雄泪,忙仰头望天道:
“我此去非是为别人,却也是为了公瑾的事,此事暂先不说,待事成之后,我自会来与你讲明,定让子敬释怀。”
鲁肃见留他不住,不由叹了口气道:
“你我此别,又不知何日才能再见了,子翼一切小心。”
二人说罢,深施一礼,蒋干带上斗笠,转身离去。
那落寞的背影不禁让鲁肃有种莫明的伤感,鲁肃摇了摇头,扫去了心中烦闷,甩开大步向周瑜的灵墓而去。
他们却不知,此时的周瑜果然并未魂飞魄散。
那周瑜不知被什么罩定,飘飘荡荡,昏昏沉沉飘出了天际,也不知飞向了哪里。不知昏睡了多久,矇眬中,只觉得一股热浪拂在自己脸上,周围甚是温暖,软绵绵地像趟在床上一样,真说不出的舒服。
嗯?周瑜忽生警兆:奇怪,这股热气怎么还有股异味?念头一起,周瑜很自然地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黑衣老道,而自己正躺在床上。那黑衣老道正坐在自己床边,那股舒服的热气竟然是从他的鼻孔传来的。
周瑜定睛一看:靠!这不是自己的师父吗?
周瑜仿佛不信一般,又揉了揉眼睛,看到那笑吟吟的一张脸,周瑜再认错就是真的有问题了,这回他确定了,眼前的人果然是他死去的师父——圭大道人。
“公瑾啊,你总算醒了,我还真以为你被钉头七箭书钉死了呢。”
还没等周瑜施礼,圭大道人已经先张开了他那闷闷的嗓子了。
周瑜闻言登时要坐起来行礼,可是他挣扎了好一会愣是没挣起来。圭大道人一把将周瑜按了下去:
“公瑾啊,你虽被救下了,但被那钉头七箭书伤了元神,怕一时半会也难全复,还是先好好歇着吧。”
周瑜虽然身子不能动,但嘴却似乎丝毫不受影响,他心中有无数个迷团,听圭大道人这般说,忙道:
“师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呢?您……不是也仙游了吗?怎么……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周瑜洒眼环顾四周,只觉得这客房极为考究,檀木桌子楠木床,锦锻被子绣金帘,俱都是上等材质,可见这房子的主人定是位极讲究的人。这却全然不似圭大道人的风格,因为他师父圭大道人素来不讲究这些。
却见圭大道人哈哈一笑:
“公瑾啊,你是让俺先回答你哪个好呢?”
见周瑜一脸迷茫,圭大道人笑地更开心了,洒眼看了看四周高深笑道:
“不知道这是哪儿?果真想不起来了?我提醒你一下,昔年万仙来朝,说得就是这里。你可记得?”
周瑜闻言不由得心神一震,登时旧时记忆恍如昨日般一一浮现在眼前,怔怔道:
“碧游宫?”
圭大道人点了点头。
周瑜看着圭大道人道:
“那你是……”
圭大道人嘿嘿一笑道:
“我自然是你师父啊?”
周瑜心中一怔,但他知道眼前这个道人绝不是通天教主,所以方才也不叫他师父了。
却见那圭大道人又开口道:
“这里确是碧游宫。”
圭大道人叹了口气,收了方才玩味的神情,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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