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足可以称作古老的照片背面写着柳佩与夏莎莎摄于1973年长沙,愿友谊长存。
当时她们还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少女,各自用稚嫩的笔迹书写着自己的名字。
人的字迹是会随着年纪变化的,但我仍认得出夏莎莎三个字出自我母亲的手笔。难道那个年代的女孩为了表示友谊都书写对方的姓名吗?不然为什么她不写自己的名字?
但是那个年代的人应该很淳朴,没这么多花花肠子呀。
我看着那字迹有些疑惑,不过这也可能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吧,摇摇头我决心将这事先放在一边。
翻看手机发现这时候已经两点多了,熄灭床头灯,我再次试图进入梦境去寻找周先生。
尽管心事重重,但我仍旧很快的进入了梦乡。然后做了一个我连复述一遍的勇气都没有的噩梦。
清晨醒来,我睁开眼将目光放到那老太太的床铺,那儿仍旧空空如也。她可还活着嘛?我深深地担忧着。
给李倩打了个电话,不知是不是生病的缘故,只是半天没见面我竟然有些想她。
电话那头李倩的声音很疲惫,她说早上要跟孙想他们去大学城调查那几个学生的。她答应中午一定抽空来看我。
稍晚一些的时候,文仲尼照例带着人前来巡查病房。
我赶忙问他:“四号床的老太太怎么样了?”
文仲尼摸着他油光水滑的秃脑门回答:“哎,挺麻烦的,并发症引起肾脏器官衰竭了,现在还在抢救,估计这次是难了。”
这可不是我想听到的话,虽然不知道这老太太是谁,但可以肯定她是认识我母亲的。本还想找她了解一下我妈年轻时候的事情。可现在……
“这老太太叫什么啊?她是本地人嘛?”我问正给我亲自挂药水的文仲尼。
他一边忙活着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柳佩,安徽人。怎么啦你认识她?”
“你搞错了吧,她叫夏莎莎。”我吃惊地喊道。
我母亲叫做柳佩,而她们两人的合影后面写着柳佩与夏莎莎。所以这老太太只能叫夏莎莎才对。
文仲尼笑了笑:“我亲手接待的病人还能搞错了?身份证医保卡上显示的就是柳佩,你说的夏莎莎是谁啊?”
我仿佛坠入了冰窟,一个很滑稽的事情摆在面前,如果这个得癌症的人是柳佩,那我母亲难道真名叫夏莎莎?那她为什么要借好朋友的名字生活呢。
“老魏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他又问我。
我摇摇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过去四十六年里,我都以为母亲叫做柳佩,而且记忆里她身边的人也这么认为。
不对啊,我还见过我的姥爷,他也确实姓柳。他可是铁路段的老员工,总不可能母亲的名字错了,连姥爷的名字也错了吧。
一个姓柳一个姓夏,这差别也太大了。
“文仲尼啊,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我感觉自己今天好多了。”
我说着伸了个懒腰,吊了两天药水我比前天的状态好了很多。
他瞪了我一眼:“你这才好一点就又找事情是吧,告诉你这回用的是新药,见效快。把衣服撩起来我先听听看是不是真的有效果。”
我闻言不耐烦地将衣服掀起,文仲尼将冰冷的听诊器放在我肚皮上来回画圈。
他听了一会儿皱起眉头:“明天再做一次穿刺,你肺部积水上次还没抽干净。我劝你不要再抽烟了,你的肺都烂的有回音了。”
文仲尼不提还好,一说我这烟瘾又犯了。入院两天因为身体不能动,我一直忍着没抽烟。毕竟病房内还有其他人,特别是两位女性在。
我试着从床铺上起身,别说这次总算成了。至于肺部糜烂成什么样子,以前拍片子的时候医生也给我看过。
李倩曾经有句很经典的话,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抽烟的男人,钱花了,连堆屎连泡尿都拉不出来,还把身体抽坏了。
无论从哪方面说,抽烟都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但有些东西一旦上瘾就很难摆脱了。
与文仲尼说一声我出去抽一根,拿起床头的烟盒打火机踉跄着从病房走了出去。
脚踏实地的感觉实在是妙不可言,我站在走廊尽头抽着两天以来的第一根烟。久违的烟味侵入喉咙直达肺里。却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才抽了两口,我便剧烈的咳嗽着。
“都说了,你不能抽烟了。”文仲尼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身后。
我抹抹咳出来的口水,继续将剩下半支烟叼在嘴上:“适应一下就好了,那个柳佩的家人有没有来医院啊。”
母亲的名字被我拿去称呼其他人总觉得怪怪的。
他点点头:“昨晚就通知了,现在都没见着人呢。现在的人啊,在孝道上太不尽心了。这要是他们的子女生病,保证屁颠颠的赶来。”
又抽口发现没什么感觉,便索性扔了。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我又等不及了。”我说着。
“你知道你再不配合治疗是活不到一年的嘛?”文仲尼皱着眉。
我微微一笑:“知道,但是那又如何。反正都是破罐子了,还不如临死前做点有益社会的事。”
“但是如果你配合我,起码能多活一倍的时间。甚至更长也不是不可以。”文仲尼仍语重心长地劝着。
我搂着他的肩膀:“我少活一年换少死几个人,这买卖不亏的。阎王爷也是为了这个恨不得马上要我老魏去报道,哈哈。”
他怔怔
喜欢毒舌神探魏西里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