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改名以来我第一次喊出他的本名,他有些错愕。
一颗眼泪从吴知厄的眼眶中划了下来:“要怪就怪我们爱上了同一个女人吧,但我真的一直以来都拿你当朋友的。”
这颗眼泪多少抚慰了我暴躁的心灵。
我也是,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可嘴上却兀自强硬:“收起这些该死的含情脉脉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现在离发狂不远了。”
“我不知道宏先生姓不姓李,至于李倩是不是我们的人要靠你自己去判断了,因为我也不知道,只能告诉你慕慕是她的堂妹。慕慕即使不是李家后人也是知情人。没办法,李这个姓太大了,全国不知道多少人都姓李,魏西里,我实在帮不了你。我也只是宏先生手上一颗棋子而已。”
说完,吴知厄面上隐隐透着不甘,这样骄傲的人又怎么会只愿做一个棋子呢。
“迟早我会打败他的。”我握着拳。
“你不知道他的势力又多大而已,黑的白的,看不见的看得见。这个城市到处都是他的人。打败他说的轻巧。”吴知厄并没有将宏先生有多大势力说出来,只是很巧妙地给了我一个留白。
“我不需要知道他有多强大,他一定会倒台的,还记得陆老师最爱说什么吗?”那个伟大的老人的脸似乎又回到了我的面前。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从不缺席。”吴知厄不自觉地念了出来,他的脸上泛着少年时代那种向往正义向往荣誉的光辉。这时的老吴并没有完全变坏,他只是做了错事。
“跟我一起干翻他好不好?”这个蠢问题被我吞回了肚子,多年后我曾想过,如果当初问出这个问题,后来我们的命运会不会不同?然而我叫魏西里,是个不善示弱,更不会祈求的偏执狂,有时候我总是太过固执自己的骄傲了。
当然这一点要到我四十岁以后才能意识到。
“你打算怎么办?一个人斗两大黑帮和宏先生吗?你逃得出这间酒店逃得过所有人的追杀?杀了江浩冉,你就是打死黑帮头目的英雄。一切都会回归正轨,再也没有吴德斌,也没有占炳坤。他们的势力都会被整合起来。到时候本市黑的白的全归我们,想干些什么都可以。”吴知厄顿了顿:“你不会蠢到以为我们弄不死江浩冉吧?”
“你们弄的死,这只是我的投名状,杀了他我就彻底是你们的人了。”
我厌烦地抽了根烟。其实内心此刻很波动,我何尝不知道自己是在蚂蚁撼树螳臂当车。孤身一人挑战偌大的组织成功性有多渺茫我又不傻。
“又没让你做别的,只是开枪打死一个黑帮头目老流氓,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手上几条人命呢,你打死他一切都解决了。再也没有人追杀你,你也可以过上安稳的日子。”吴知厄继续蛊惑着我。
我此刻一身是伤,身心俱疲,所有人都站到了我的对立面,一个人坚守着孤独的正义,对于年轻的我来说实在太艰难了,而吴知厄他们的条件,仿佛给了一个溺水的人丢下了触手可及的救生圈。
我几乎伸出了手,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最后回答我一个问题。”我猛地吸了一口烟,凝重地直视着吴知厄。
“你说。”吴知厄面露喜色,他也看出了我的动摇。
我疯狂地吼着:“我妈到底死在雷肖手上还是李铃铛?望着我的眼睛!告诉我!”
这是长久以来我心中的疑问,我一直不清楚当时到底是吴知厄的枪先响还是雷肖的枪先响?如果是雷肖的枪先响,那么没问题,我的母亲确实死在这个恶魔手上,如果是吴知厄的枪先响,那么垂死的雷肖未必开的出这枪。
更令我疯狂的是,当时我实在太绝望了,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处在了崩溃的状态,以至于没法听清看清当时的情况,可是我母亲临死前,惊恐不可思议的表情始终困扰着我,被泪水糊满的眼睛也曾隐隐约约地似乎看见母亲在她的最后时刻抬了抬手指向床的方向。
如果是雷肖打死她的,她何必要指一指呢?可是我始终无法将李铃铛清澈无辜的眼神与杀害我母亲的凶手重合在一起,这是我不忍面对的问题。
但疑窦在李铃铛一次次避免与我见面中增大了,她难道心虚了?这使得我长久地失眠,入夜后根本不敢入睡,只能面对着漆黑的夜空从黑到白。
疑虑使得我分不清她看向我时那绝望的眼神是不是因为懊悔,是的,我清晰的感觉到那种悲哀的绝望。
当时李铃铛整个人应该处在一种非常愤怒而绝望的状态下,那时的她放弃了自己的妹妹的生命选择了我,而我则在她和我母亲中间选择了后者。
女人是善妒忌的,愤怒的女人也是可怕的,这两者结合足以将最乖猫咪变成最疯狂的豹子。
吴知厄回答的很快,他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大声囔囔着:“当然是雷肖了,你想什么呢。我的天啊,看在她那么爱你的份上,你这颗自诩聪明实际上愚蠢的不可救药的脑袋怎么会把她跟杀害你妈的凶手联系到一起?她家养了那么多动物,哪一只受伤,她都能哭半天。就这样的女孩怎么可能干这种事,要不是你拿着枪我真的要揍你一顿了。”
吴知厄说的既多又快,甚至他激动的有些义忿填膺。就像一只被踩着脚的猫。
是我多疑了嘛?我揉揉脸。他说的也是我常久以来矛盾的地方。
“妈的,你还不信啊。现在警局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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