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能不讲这事嘛?”云英抱怨。
“这有啥的,要不是你妈,我就死在厕所里了。”兴发笑着说。
地里种的韭菜买了不少钱,兴发自己单独照顾的葡萄也有了收获。兴发也不乱花钱,平时丈母娘做饭就吃,不做饭他也不去下馆子,就酱油拌面条将就吃两口,就又跑到地里去了。雨雁赶紧三下五除二的把碗洗了,就去追兴发,兴发故意放慢脚步,等着雨雁追上来,拉住他的手。
钱也攒了一些了,又问孙家老人借了一些,兴发就准备着手盖房子的事儿了。木林建议他说,你钱不够,就盖土块房。兴发却不同意,要盖就盖砖房,以后也省事。不用今天防雨,明天掉土的。最好一块弄好这些。木林极度不屑,你这个穷小子,咋还有这么高的要求,村里的老户都没几家能盖砖房的,你还想盖砖房,你有那么多砖吗。
兴发计划一半砖靠买,另一半靠捡,捡人家丢掉不要的砖,捡那些废墟里的砖。
于是每天天不亮,贵香和木林老两口就听见兴发屋已经起来了,他们开着借来的拖拉机,早饭也顾不得吃,就出去捡砖了。这拖拉机每天开到不一样的地方,雨雁最爱坐着拖拉机,兴发在前面开,她坐在车斗上,她不敢坐下,怕仰下去,就站在车斗上,紧紧车斗上的把手,他一会儿看看正前方的兴发,一会儿看看周围。拖拉机开动带来的风扑打在雨雁的脸上,她舒服的眯起眼。然而拖拉机一停下来,就不那么轻松了,她和兴发每天暴晒在阳光下的废墟中,吸食着废墟中的尘土、闻着各种酸臭的味道,还要不间断地弯腰、抬头、徒手去刨,只为了找到比较完整的砖,那汗水就没有停下来过。
有的时候跑大老远,只有几块砖,有的时候却挺多。兴发跟雨雁说:“你好好搬,等砖攒够了,我给你盖房子,咱俩搬出去住。”雨雁像是听懂了一样的点头。搬砖的时候也会出意外,雨雁就在一次捡砖的时候没抓住,砖掉下来砸到了右脚的脚趾,雨雁右脚的大拇指狠狠的向左偏了四十五度,兴发后来调侃,你这脚,就是妖怪的脚,但语气里,慢慢的都是感激之情。
每天早起晚睡,雨雁会抱怨,但这并没有阻止她跟着兴发,兴发要是哪天不早起,她也不起。兴发起多早,她就起多早。房子的材料也基本备齐了,兴发雇来包工头,自己也充当了一个小工,买了猪肉,放了鞭炮,盖房子,也可以算是正式开工了。村里好多人都跑来看,这个外来的穷小子,还能盖得起砖房?他们看见兴发满脸都是土,跟着小工们一块出力,想到他掏厕所、捡砖的时候。就对着兴发点头竖大拇指。
“好啊!孙木林这个女婿,好啊!”
又经过一个多月的劳累,房子终于盖起来了,这房子在院子的东侧,有四十来平,现在看来不大,但在那个时候,已经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好房子了,这可不是住一大家子人,就人家夫妻俩,住那么大的房子!
兴发与雨雁把东西都搬到新屋里了,这新房离孙家不远,两个大门间只有二百来米。住进来的第一天夜里,兴发跟雨雁说,“你不要怕,大声说话,大声笑!再没人敢说你了。”说着示范性的,“哈哈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雨雁跟着兴发一块笑了。
怀孕两个月的海燕又哭着跑回了娘家,薛家人太厉害了,这城里人,根本就看不起她这个农村里的。海燕在孙家一向地位尊贵,可是到了婆家,那根本就是奴隶一样,海燕说尽了公公的坏话,可兴发不这么觉得,薛念国是个文化人,上过战场,打过美国大兵,他跟像木林和海燕这样的文化人不一样,有一种兴发很敬佩的气质,低调谨慎,不像孙木林,当了个红卫兵去过一次天安门就把牛吹上天了。海燕结婚的时候,没人招待兴发,他正茫然的不知道往哪儿坐的时候,薛念国走过来,亲切的拍着他的后背。
“你是兴发吧?我听伟均说过你,去孙家的时候你下地干活了,就没见着你。”薛念国慈祥的说着。
兴发觉得一阵感动,他从没有跟这么有地位的领导说过话。紧张的就赶紧叫叔。
“你这个小伙子了不起啊。来,跟我上这儿坐。”薛念国把兴发领到自己坐的那桌,这桌上的人一看就跟别的桌不一样,都是各个部门的领到,兴发赶紧站着点头。这桌的菜也特别丰盛,但兴发不想表现的没出息让人看不起,他也和其他几个领到一样,每样菜吃一点点,而且总是最后一个动筷子的。每一个细致的举动,都赢得了薛念国对他的肯定。薛念国知道,除了兴发,孙家不管哪个人上这桌,都显得没出息。他太了解这家人了。
兴发继续听着海燕的抱怨,公公每天早上要喝茶,她哪有泡茶的习惯啊,给公公泡了两个月的茶,就被骂了两个月,也不说哪不好,就把茶往地上一倒,她还得来打扫。做饭也不合口味,薛家祖籍江苏,口味清淡,海燕怎么做都不符合口味,公公的脸就掉下来了。尤其是大姑姐,那才
喜欢草木一秋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