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显然,屋里的老妇人回神的更早一点,用着英语小心翼翼地问她是人吧。
陶若非吓的够呛,好一会才缓过来,紧紧抱着一边的包裹,惊魂未定,不敢抬头,只是点了点头。
“吓死我了。”不自觉地说了一句。
“你是中国人?”老妇人此时已捡起了地上的油灯,敏锐地听到了她喃喃的自语。
陶若非因为这句中文抬起了头,终于看清老妇人一张标标准准的亚洲脸。
“先进来说吧,外面雨大。”老妇人看着外面的雨势,又看了看有些落魄的她。
陶若非有一瞬间的犹豫,但是现下还有别的更好的选择吗?
木屋看上去不大,陶若非缓缓跟着她倒是还走了一会儿。
“你一个小姑娘孤身来这森林做什么。”老妇人随手放了油灯在餐桌上,边打开背后的柜子边问她。
“我来……采风。”陶若非说得小声。慌乱的眼神怯怯地扫着木屋里的摆设。屋里没有灯光,只有被重新点燃的油灯的丁点星火夹着窗外不时的闪电,若非只依稀看出房内大致是欧式的家具,简单干净,整个房子的格局显得简洁而雅致。没想到森林里还有这样精致的住处。
“这森林隔三差五的就停电停水,没想到除了我们竟然还有人愿意往这地方跑。”老妇人透着灯光看清了她清秀的小脸,一脸的惊慌和害怕,打趣着让她放松,递给了她一包小饼干,“这里没什么吃的,不时的要去镇上买点东西,否则就只有这些零嘴吃了,现在这样断电断水的也没办法做东西给你吃了,等到明早就好了。”
“没事,没事,已经很好了。”陶若非感激地接过小饼干。老实说奔波了这大半天加上这惊魂一夜,现在陶若非还真的饿的不行。
“对了,你叫……”
“陶若非。”若非赶忙回答。
“你可以叫我苏姨。”苏青贴心地带她到客房让她洗漱休息。
虽然停了水,但用着苏姨剩下的备用水,若非还是洗干净了这一晚上的泥泞和不安。换上了包里的干净衣服,出了浴室。刚刚还滂沱的雨势竟然已经停了。真是有病,若非拿着干净绵柔的毛巾擦着头发,一向乖巧的孩子在心里忍不住地低骂了句。
放下毛巾转头却看见桌上放着创可贴。陶若非不禁心里一暖。
雨后天晴,夜色正浓,若非用好创可贴情不自禁地推开了窗,乌云散尽,墨色的夜空竟已升起了一轮圆月,微光皎皎撒在窗檐上。新雨后的凉风带走了夏末最后一丝闷热,带来了久违的舒爽。
这样静好迷离的夜,陶若非望着暖玉般的月色,和零星的几盏星光,不自觉地想起了卡地亚里那个精灵。是梦吗?陶若非突然疑惑起来。可那样动情的,如同星空般闪耀的眼眸,沉静,安宁,明明最是深邃,浓重得仿若乌墨,可是又如同洗净了所有污秽的,莫名的清澈。矛盾却又难以言明的和谐。
这样美的眸子,对于一个美院生来说,充满了诱惑和心动,陶若非转身打开随身的行囊,翻了半天找出了画纸和笔。跌跌撞撞地又跑回窗边,迎着皎洁的明月随手勾勒起脑海中精灵的模样。
一晚上的兴致勃勃,难以消逝的热情必然导致了,陶若非起床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在家都未曾睡到过这个时间,初初爬起来时,若非竟还有些晕眩。
“早上……好。”若非揉着太阳穴走到厨房,看着忙里忙外的苏姨不由得有些郝然。这……勉强算是早上吧,”我来帮你吧。”看着苏姨行云流水掀盖出锅,若非小步迎上去想帮忙。
“不用,不用。”苏姨端起刚出锅的炸酱面,“来者是客,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虽然离开中国这么些年了,老祖宗传下来的这些规矩我可没忘。”
若非只好坐下。小尝了一口,万万没想到竟能在a国吃到如此正宗的本帮菜。让被外国菜虐待了半个多月的陶若非感动得都快要落泪了。极尽赞美之词都不足以表达自己内心的激动。
小姑娘朴实又情真意切的赞美倒是大大取悦了苏青。毕竟嘛,看着别人那么兴高采烈,满脸感动得把自己烧的东西吃得一干二净本身对于厨师来说就是莫大的赞美了。
苏青家长里短地问她,她也老老实实回答,两人倒是融洽的很。说好了一会儿吃完饭就带陶若非去大使馆,若非静静想了一会儿终于点头。
身上的钱已经不多,看来机票钱也要问大使馆里的人借了。反正……总是要被数落一顿的,总好过一个人在他国异乡流离失所吧。
“如果我们家北鸥也能和你一样吃得那么香就好了。”苏姨看着陶若非吃的欢天喜地不无感慨。
听着她的话,若非白净的脸上不自觉地染上了红晕,果然自己又吃的太多了……
“我们家小少爷都好几天没怎么出过房门了。更不要说好好吃饭了。”苏姨皱着眉似感叹道。
陶若非一向心软,又受了苏青这么大恩惠,看着厨房里剩下的炸酱面,鼓起勇气道:”那,那我去叫他出来吃饭吧。”
“不用不用。”苏姨笑笑,”他最近在房间里摆弄什么东西,只要一弄起来便是没完没了了,早就习惯了。你就帮我把吃的放在他门口就好。他愿意吃时自然会出来。”
“那,他不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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