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待着这样一个她,才真的有种过年了的实感。
心里的空,原来塞下一个陶若非,真的正正好好。
“那你多吃点。”江北鸥尽量平息那翻涌起的心绪,对她说。
酒足饭饱,之前那些不好的情绪就忘得差不多了。若非想一个人回工作室,但是江北鸥却坚持要送她。
陶若非慢慢跟在他身边。
他们这样的关系开始让自己迷惑起来。
不像是亲密的朋友,更不是敌人。他们之间有着很安全的距离,会动心,但她尚能管住自己的心。既然如此,现在他们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会再受伤。
想得入神连几个在人行道上横冲直撞的小孩子奔过来都没注意到。
“当心。”江北鸥顺手带过她,她便直直摔在他怀里。
“嘶……”江北鸥突地倒吸一口气。
陶若非赶忙跳开,看着他略微蹙起的眉头。
她看了一眼他的左手,才反应过来。之前江北鸥为了救她,骨折的正是左手,这才过去半年,应该还没好透,现在不会又被她撞到了吧。
“你没事吧。”陶若非紧张地问他。牵过他的手查看。
刚才的痛已经好多了,现在看着陶若非关切的眼神,更是感觉不到痛了。
“没事。”
“你别总说没事。你每次说没事都有事,而且都有很大的事。”陶若非着急地说,眼神中似有埋怨,“江北鸥,你就算说有事也没关系的。说着没事没事你就真的只能一个人扛了。”
江北鸥为着她的话静默下来。
陶若非也感到自己逾越了。明明说好要保持距离的,现在这样,关心过头了吧。
只好扯开话题,呐呐道:“说起来你这还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
陶若非又突然想到那时候。
“你知道吗?其实你救的不止我一个。当时被你不小心撞开的垃圾桶里还有一个流浪汉。要不是你,他会死的。所以江北鸥你救了两个人。”
“不是不小心。”江北鸥突然开了口。
“什么?”陶若非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是不小心。”江北鸥一字一句说给她听,又像是下定了决心,“我知道,一直知道,那里面有人。”
这下轮到陶若非无语了。那晚黑灯瞎火的,连垃圾桶都是盖上的,他怎么知道里面有人。难道他有透视眼?
突然又想到他说过的,他会读心的事。满心破碎回国的时候只觉得江北鸥什么都不愿意告诉自己,这读心的事怕也是和自己开玩笑的,枉自己真的信了他,还神伤了许久。
可是现在这样……
“你……”陶若非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陶若非,你不是问过我吗,我生了什么病?”江北鸥眼中的深沉墨絮积得更深了些,“我说,我会读心。我没有骗你。”
“但我不是会读心术。因为我能看见人的磁场……”
那些形形色色的人五颜六色的磁场。自从自己七岁高烧不退,好不容易退烧之后。自己的世界就被全然颠覆。
眼睛看到的,每个人变换着的颜色,原以为是错觉,直到这么多年求医不得,自己也渐渐学着接受。
观察,猜测,一天一天的,自己终于明白。那些转换的色彩大概就是人们说的,每个人该有的无形的磁场。
只不过这对于别人来说是无形的,对他来说……他不知道那次高烧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的眼睛确实不一样了,他把本该无形的东西具象了。
他告诉陶若非自己能读心也不过是因为。这经年的阅历里摸索出的磁场变换的规律。一个人情绪,心态的变化总会导致磁场的改变。所以他不是能读出别人的心。他是猜出来的。
这世上最复杂的东西他看得见所以他可以冷静自持地面对那些最难测的人心。对于别人来说那样困难的事情对他来说容易非常。
但陶若非这样单纯又简单的女孩子,若是动了心思怎么可能猜不到呢?她那样简单的一个人,你望着她的眼睛就能轻而易举读出眼底的失落和喜悦的人,对于他来说却是那样困难的命题。
爱情会使人变得怯懦,原来真的是这样。纵使过程再简单,纵使是再聪明的人也承受不起错误的后果。
这世上对他而言最特别的人只有这么一个,即使再简单,也不敢妄加猜测。万一猜错了呢?万一,万一,万分之一的概率,但一旦发生却是百分之百的几率。这样万分之一的错他也承受不起。
他怕她爱上的是夜光下满地细碎的亮钻,可是看清以后才发现,不过是夜光琳琅下被识错的玻璃碎片罢了。如果到了那样的时刻,他大概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吧。
陶若非听着他的故事,只能……呆若木鸡。脑子里混混沌沌一片。这故事怎么听都荒唐,像个……谎话。
可是陶若非心里,却渐渐生出一种,信任。没由来的。
即使眼前的情形。她告诉他的故事,那么的不可理喻……
就像他当初告诉她他会读心一样,现在这个故事,她仍然愿意相信。
陶若非,你一定是疯了。
“那你为什么……”
江北鸥知道她想问什么。
“陶若非,你不一样。”江北鸥盯着她茫然无措的眼睛,却放弃了猜测她想法的意图,“你在我的世界里,没有颜色。只有你,我看不见你的颜色。”
她是这个世界上对他而言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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