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荣大摇大摆地引领真娘和小惠朝女宾舍走去,移地键在洛阳吃过真娘的苦头,想到叶护和真娘结婚,对自己不利,原打算伺机除掉真娘,又想到杀掉真娘后,葛勒可汗会安抚伤心的叶护,将大汗之位禅让给他,遂放弃杀人之心。
真娘刚到女宾舍,墨玉如飞而至,墨玉见车荣憎恨地瞪着自己,嫣然一笑,握了握腰间的铁蛇,呼啦啦抽出鞭鞘,一跃到大厅之中,笑道:“好久没动下筋骨了。”
说着将手中铁鞭举起,舞得虎虎生风,车荣定睛一看,墨玉的鞭梢竟然是一个狰狞的蛇头形状,舞起来时,蛇头自然地张开大口,口里是两根尖锐的锯齿钢刺。若被那钢刺碰到,不是会剥下面皮,就会勾掉身上一块肉,车荣恐惧地眨巴几下眼睛,缩短脖子,再没有往日的威风。墨玉威慑道:“车荣,小心侍候胡姑娘,否则我答应,我手中的铁蛇也不答应。”车荣赔笑着称是,命几个侍女,去弄热水为真娘沐浴更衣。真娘莞尔一笑,感激地凝视墨玉,赞道:“墨玉,经过收复两京的战场历练,你越发像个女将军了。”墨玉笑了,拱手道:“多谢胡小姐谬赞,小姐沐浴完毕,先吃些东西,好好休息,我在外面守候。”真娘道:“多谢,你辛苦了。”墨玉笑笑,按了下钢鞭的一个机关,那铁蛇便收缩起来,蛇口紧闭,蛇头钻进皮革鞭梢,若真蛇一般整个身体灵活地钻进鞭鞘,盘在一起。
真娘和小惠回房,沐浴更衣,刚收拾完毕,几个侍女手举托盘鱼贯而入,一个侍女道:
“叶护太子赐宴,请姑娘慢用。”车荣哼了一声,转身离开。真娘见一桌丰盛的美味佳肴,要小惠去喊墨玉一起用餐,墨玉笑着推辞,真娘亲自走到宾舍大厅,
邀墨玉共餐,墨玉不好再拒绝,走进客房,三个姑娘共进晚餐。
一连三天,叶护都没有露面,真娘知道他被国事绊住,也不责怪,虽然每日都有太子的赐宴,却不见叶护的身影,真娘还是很牵挂。三天后的一个黄昏,
叶护终于匆匆赶来,原来葛勒可汗执意要拆散叶护和真娘,叶护回汗庭的第二天,就将叶护禁闭在自己的寝宫,让他闭门思过,趁葛勒可汗睡着了,叶护打昏几个侍卫,才得以溜出来。真娘闻言,知道叶护闯下大祸,大惊失色,叶护不以为然地说:“没事,那几个侍卫伤得不重,约莫半个时辰就能苏醒,父汗疼爱我,不会像大唐的皇上对儿子们心怀忌惮。”真娘蹙眉凝思,忽然想起和墨玉共餐时,墨玉的话:“胡下姐,听说大汗娶了大唐的公主做可敦,以后你和叶护太子结婚,
在宫廷里也有个说话的娘家人了。”真娘不禁豁然开朗,微笑说:“有了,叶护,有个人可以说服大汗,成全咱们。”叶护问:“谁?”真娘嫣然一笑,轻轻地道:“宁国公主。”
叶护脸上的笑容荡漾开来:“我怎么没想起呢,宁国公主,我认识,她应该愿意帮助我这个大唐忠义王的。”两个人见峰回路转,喜极而泣,拥抱着温存了片刻,携手去后宫拜见大汗的可敦宁国公主。
可敦的寝宫,一个侍女怀抱琵琶弹奏,两个侍女垂手恭立。丰腴貌美的可敦倚在安乐椅上闭目养神,只见她娥眉淡扫,唇红齿白,肤如凝脂,略施胭脂,只是神态里透出难以言喻的落寞。可敦就是几个月前来回纥和亲的宁国公主,肃宗李亨的小女儿。宁国公主听着清越缠绵的琵琶音,往事一幕幕不禁涌上心头:安禄山起兵,叛军攻陷长安那天生灵涂炭的凄惨场景,想起为救自己,驸马被活活烧死,自己的两个儿子惨死在叛军的屠刀之下,临死凄切地呼唤:“娘、娘、救我!”的声音,宁国公主不禁心痛如刀绞,潸然泪下。两年之后,经过郭子仪大军和回纥、大食等国援军的浴血奋战,终于收复长安,肃宗李亨在宣政殿颁诏:“顷自凶渠作乱,宗室阽危,回纥特表忠诚,载怀奉国,兵逾绝漠、力徇中原,清除青犊之妖,今两京底定,回纥汗王固求姻好,厥德难忘,爰申降主之礼,用答勤王之志。且骨肉之爱,人情所钟,离远之怀,天属尤切。但上缘社稷,下为黎民,遂抑深慈,为国大计。割爱中阉,将成万里之婚,冀定四方之业。宜以yòu_nǚ封为宁国公主、应缘礼会,所司准式。”
宁国公主赴回纥和亲,文武大臣、王子公主含泪送行,肃宗依依不舍,一直送到咸阳磁门驿,想到女儿新寡,又痛失爱子,如今又不得不嫁给比自己还要垂老的葛勒可汗,肃宗流泪道:“女儿,委屈你了。”宁国公主泣不成声地道:“国家危难,为了大唐的中兴,儿臣死且无恨。”
肃宗道:“你这次和亲,意义重大,女儿为父分忧,也是为大唐承担责任,你这次去回纥,定要做个好王后。”宁国公主珠泪盈盈地点头答应,擦干眼泪,坚定地上了马车,掀开锦缎车帘,泪眼婆娑地向父皇再次告别。她的陪嫁,皇室宗亲荣王李琬的女儿,还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女孩儿,大家都称呼她为小宁国公主,已经在马车里,她是以妾的身份嫁给葛勒可汗为妃子。她还不明确自己未来的命运,笑嘻嘻地向肃宗摆手辞行。
宁国公主正沉浸在悲痛的回忆中,有侍女来报:“可敦,叶护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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