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虽然来了,关注度也居高不下,但他本人像是没什么感觉似的,一直很颓丧的坐在那儿不停的灌酒,也不跟身旁的兄弟说话,连他的兄弟都受到了冷遇,朝臣们自然不敢上前去触霉头。
至于其他的人,看似都十分的正常。满面春风的太子正沉醉在音乐当中,原本因为身体的缘故,上午的祭天活动原是要交给端王的,但老天实在眷顾他,用了那忘忧药之后,他的病很快的好了起来,这祭天礼自然就不需要端王代劳了。
斜眼睨着端王那看似若无其事的嘴脸,太子觉得自己的心情愈发的舒畅了,对着位于朝臣首列的沈安邦遥遥举杯。
变故,就在这和乐融融的情形下骤然发生了。
就见朝臣中一位正喝着酒的官员蓦地倒在地上,便如呼吸困难一般嗬嗬喘着粗气,双手直往自己喉咙抓,涕泪横流,口吐白沫,不多时,竟全身抽搐了起来,且还不停的拿自己的头去撞地,样子极为骇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立时打断了殿里欢乐祥和的气氛。众人纷纷侧目之时,都明哲保身的离这大臣远了些。众人一闪开,高位上的皇帝自然就看了个一清二楚,“肖爱卿这是怎么回事?来啊,快宣太医过来!”
皇帝很不高兴,这些天发生了这么多不愉快的事情,正要趁着这除夕晚会好好放松放松呢。皇帝决定,等正月十五过了,朝廷开朝后,定要将这扫兴的臣子贬个一级才解气。
地上那位姓肖的大臣却愈发的焦躁不安了起来,开始还克制的拿头撞地,现在则是完全不管不顾了起来,脸色惨白浑身冷汗,哆哆嗦嗦的在殿内横冲直撞,那模样就跟疯了没什么两样,“求求你,再给我一点忘忧药,再让我吸一口,求求你,快给我,给我!”
一边高声叫嚷着,一边拉住就近一个倒霉的没能跑开的大臣就往他的官服里面掏,力气大的将那可怜的大臣直接压倒在地上,骑在他身上就开始扯衣裳,一边扯一边继续眼泪鼻涕不停的流,语无伦次又翻来覆去的说着给他忘忧药之类的话。
皇帝的脸都绿了,“来人,还不快把他给朕拉开!”
太子此时也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沉着脸看了同样惊慌失措的沈安邦一眼,对身后的太监吩咐了一句,那太监忙躬身退了出去,不一会儿,拿着支烟枪进来了。地上犹在疯狂索要忘忧药的肖姓大臣闻到味儿,立刻跌跌撞撞的爬起来,一把将烟枪抢了过来,用力的狠狠吸上一口,脸上便露出了销魂与满足的神色来。
上百人的殿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他们全都呆愣的看着那大臣忘乎所以的团云吐雾着,露出被雷劈了一般不敢置信的神色来。
就在这满殿寂静中,御史台一名老御史大人颤颤巍巍的冲着皇帝跪了下来,“皇上,微臣有事启奏。”
“准奏!”皇帝阴沉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死死的盯着那忘形的大臣,而后,那凌迟一样的目光便落到了太子身上!
太子一个激灵,慌慌张张的跪了下来。
太子一跪,虽然有些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大臣连忙也都跟着跪了下来。
就听那老御史大人用他苍老的失了劲头的嗓音沉声痛斥道:“皇上,微臣有罪。这些日子,微臣不是没有听闻过这忘忧药,微臣也知道朝中不少大人都吸食过忘忧药,也多多少少听人提起过,这忘忧药似有致人上瘾的坏处。微臣身为御史,却没有及时将此事上达天听,致使这忘忧药在朝臣当中泛滥成灾,导致朝廷大员竟当众露出此般不雅不堪之态来。这忘忧药能控人至此,可见绝不是什么好东西,微臣恳请皇上即刻下旨销毁这害人的东西,以还我大楚清明朝堂!”
有那忠耿的朝臣自然也立刻齐声请旨道:“微臣恳请皇上清查销毁此等毒物,肃清朝堂。”
饶是皇帝经历了这许多的风风浪浪,此时也被气的浑身直颤。他还没有说话,端王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了,“父皇,儿臣早些日子就听说,这京里有个无名庄,是朝中许多大臣最爱去的地方,如今看来,这无名庄里,定然就是那忘忧药的来源之地了。父皇,儿臣恳请您即刻查封无名庄。儿臣以为,以朝中大臣着手,这定是那可恶之人想要以此毁我大楚根基的卑鄙手段,恳请父皇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看到底是什么人胆敢如此行事,必要将此人五马分尸方可解恨!”
皇帝咬牙切齿的吐出一个字来,“准!”
显然,皇帝也从中看出了忘忧药的厉害与可怕之处来。能让人如此失控,全然没有了神志一般,若真以此为胁,这些朝廷砥柱,还做得成什么砥柱?更可恶的是,太子深陷其中,连他都吸食过那忘忧药!
想到自己也有可能像那肖姓大臣一般失了理智,尊严全无的祈求他人给他吸食忘忧药,皇帝高高隆起的太阳穴就跳的更急更快了,到时候,他这个君王还算个什么君王!
想到此处,皇帝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案桌,酒水糕点顿时滚了一地,“查!给朕追查到底!朕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胆大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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