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十三岁的时候又去了一趟莫家庄,这时候她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是去虞山扫墓,顺便又去了一趟莫家庄。
莫离心里清楚,爹爹觉得莫家庄不好,不让他们来,就是因为那回半夜,她偷偷的跟着莫笑跑出去。
这几年莫笑,或者是莫家庄其他的人,也都去过金城,想要将他们带来江南,只是没有成功而已,爹爹要是真的较劲起来,那也是十分恐怖的。她在千里眼中就见过几回了。
但是这也几年没来江南,爹爹又怕娘亲不高兴,今年已经是极限了,就故意带着全家来虞山扫墓。到了虞山,等着要回去的时候,又故意说:“娘子,正好赶上钱塘江大潮了,我们去看看吧,几年没有看了,你也想看了吧。”
“还有,上回你放的那只海龟,不知道有没有散架呢,做事需要有始有终,你都答应了别人了就一定要做到。”
“你们几个,都听好了,嗯?为人处世一定要守信,就算是对一只海龟……咳咳咳,也应当如此!”
莫离眨眨眼,心里闷着笑,再看看她爹爹一本正经的脸,赶紧用丝绢捂住了嘴,才憋住了笑。
去看钱塘江大潮,怎么能不去莫家庄呢。
“正好住在莫家庄,方便,还能省点银子。”童明生如此说,引得胡三朵轻笑不已,最后被拖进马车。
莫离隐隐听到,爹爹气急败坏的道:“不能在孩子们面前给我留点面子?这么不乖,看我怎么收拾你。”
莫离摇头失笑,赶紧离开了,上了自己的马车。她十三岁了,已经知晓了一些事情,在她看来,这世上最恩爱的夫妻,就是自己的爹娘,再也没有比他们更腻歪的了,偶尔爹爹要外出,她娘亲都跟生离死别一般,十里相送,除了少数几次外,都是跟着去了。
那一次,在莫家庄差不多住了整整两个月,莫笑出任务不在,一面都没有见过,莫离只是最开始的时候问了一句,就将这人抛之脑后了,只知道他还未成亲,有一次她听见爹娘讨论起这个来,爹爹十分郁悴。
后来爹爹找姥爷说:“你不是有意将衣钵传给莫笑么?他已经这么大年纪了,还不张罗亲事?有没有看中哪家的?娶亲的银子我可以垫付。”
“哼!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关你什么事。”姥爷如是回答。
后来莫离听姥爷私下跟娘亲道:“感情之事不能勉强,女儿,这一点,你应该是同意爹的吧?人生在世不用为了旁人的眼光,什么娶妻生子,若是不能够得一知心人,那也没有意思,倒不如不娶,笑儿的性子我最了解,他不是愿意将就的人。”
“爹,我知道了,我只是担心他从来不跟女人接触,万一是喜欢男人了,那怎么办?”
莫鼎中哈哈大笑,“笑儿要是喜欢男人,那我也认了。”
莫离站在门口也忍不住笑了,过了会,等姥爷笑完了,又听他说道:“告诉童明生那个小气鬼,别疑神疑鬼,当初笑儿多的是机会,不也抱着你,将你交给他了?笑儿这人,没有你爹我的这份果决,他要是换了我这性子,哪里有童明生什么事!”
莫离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名义上的舅舅曾经觊觎娘亲啊,难怪爹爹厌恶他了。不过,莫笑怎么能够跟爹爹比!
后来,莫离就将这件事给淡忘了,江南最不缺的就是美丽的小物件,各色的绫罗绸缎,只是研究那些漂亮的物件和衣衫,就占据了莫离不少的时间。
木兰青双绣缎裳,桂子绿齐胸瑞锦襦裙,翠蓝马面裙,粉霞锦绶藕丝罗裳,累珠叠纱粉霞茜裙,青缎掐花对襟外裳,五色锦盘金彩绣绫裙……回去的时候几乎都是莫离买的东西,车轱辘在雪地上,印出老深的痕迹来。
莫离十四岁,这一年,娘亲常年佩戴的一块鸡心石被莫离丢了,她说要看,娘亲就摘下来让她看,其实她并不觉得那块石头有多美,后来又出门,就不知道丢在哪里。
后来,爹爹发了很大的脾气,那是第一回冲她发火。她还觉得委屈,赌气似的,将家里,她去过的地方,全部都找遍了,却始终没有找到,那块该死的石头好像消失了。她找来很多石头,可是哪一块都不是家里的那块臭石头。
七天后,娘亲就生了一场大病,她昏迷不醒,有呼吸,有温度,就是不睁眼,也不回应他们一句话,她向来身体很好,那回全家人都吓得不轻。莫离觉得自己成了家里的罪人,她整日去娘亲面前哭泣,可是爹爹不理睬她,他什么也看不见,眼里只有床上的娘亲。
后来连姥姥、姥爷都从江南赶来了,来了好多寻常难得见到的亲朋。白叔叔和明姨轮番上阵,又有很多江南的名医,全部都束手无策。
爹爹几乎崩溃了,后来也一言不发,就魂不守舍的照顾娘亲,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一副要跟着娘亲走的架势。
到后来,许久未曾见到过的莫笑也来了,莫离还记得那天晚上,因为睡不着,她去看娘亲,却见到莫笑站在门口,爹爹趴在床沿上,应该是被他给打昏了,他正在絮絮叨叨的说话,就连有人靠近都没有察觉。
莫离印象中的莫笑沉默寡言,至少就很不喜欢跟她说话,可是那天他却说了很多。
他说:“胡三朵,以前我还想过要是你睡着了不醒,换莫离回来,会是什么样子呢?可这些年好像也习惯了。”
“你还是做胡三朵的好,都做了这么多年了,就现在这个死样子吧,我看着也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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