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里来,往哪里去。”善来大师回身一指夏祥,“皇上,大夏国运昌盛国祚绵长,不破不立,若有磨难,有忠臣良将,必会遇难成祥。贫僧有幸和夏祥相识,得夏祥点化,就此西行,恭祝陛下圣躬万福!”
皇上听出了哪里不对,一脸震惊:“大师是要舍朕而去不成?朕哪里做得不对,竟让大师如此嫌弃?”
“非皇上之过,是贫僧尘缘已了。”善来大师高声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善来者善去,善去者善来,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无所从来者,不生。亦无所去者,不灭。皇上春秋正盛,当大展宏图,励精图治,开创千秋之盛世。大夏即将有圣人出世,玄色其冠,龙彰其服,日月复明,处治万物,四海讴歌,荫受其福,贫僧去也!”
说话间,善来大师双腿一盘,结跏跌坐,双手合什,又高声念起了佛号,前四声声音很高,后面声息渐小,七声之后,声息全无。
皇上此时方知善来大师坐化了,当即悲中从来:“古人说麒麟出圣人现,大师乃是大夏国师,却坐化而去,莫非是朕德行有亏大夏国运将衰?”
皇上痛哭流涕,扑倒在地,不能自已:“大师,你让朕如何自处?大师一走,朕从此便再无依靠,孤身飘零世间,茫然无知……”
夏祥也没有料到善来大师竟然坐亡,也是悲痛无比,虽说坐脱立亡是佛家修为高深的象征,但眼睁睁看着大师在自己眼前西去,他也是无法抑止内心的伤悲,扑倒在大师面前,痛哭失声:“大师,弟子还未来得及向你请教佛法,你就西行了,弟子福薄,无缘成为大师的入门弟子……”
皇上一跪,众人都纷纷跪下,一时之间,龙船上悲声阵阵,就连滹沱河也发出了呜咽之声,仿佛在为善来大师送行。
景王、星王、庆王、云王和见王,也向善来大师跪拜。除了叶木平之外,船上百官,无论文武和官职高低,都五体投地跪倒一片。
皇上悲痛无比,声泪俱下,景王和星王上前扶起皇上,劝慰皇上不要过于伤心,大师西去本是喜事,皇上却难以抑制悲伤,抬头一看,看到夏祥俯到在地,顿时怒容满面地说道:“夏祥,你过来。”
夏祥忙上前几步,正要跪下,皇上摆手说道:“不必多礼,你且说说,方才你和大师说了什么,让大师舍朕而去?”
见皇上悲痛之余怒气冲冲,夏祥既心痛皇上病体未愈又多了伤悲,又心中惶恐不安,微一思忖说道:“臣和善来大师说起《楞严经》有言:知见立知,即无明本,知见无见,斯即涅槃,大师不解,问臣如何解答,臣也是不知。后来说话间,臣得大师点化,突发其想,将句式稍微改动一下,变为:知见立,知即无明本。知见无,见斯即涅槃……大师当下开悟。”
“只是一句话?”皇上不信,目光威严而冷漠,“大师会因你一句话而坐化?夏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君罔上?若再不说实话,朕定当严惩不怠。”
星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皇上突然冲夏祥发火,是真对夏祥不满还是要敲山震虎?他偷眼一看,正好和景王四目相对。景王一脸平静,看不出是喜是忧,就更让他心中多了不安和猜疑。
崔象站在候平磐身侧,小声问道:“候相公,皇上为何对善来大师如此器重?大师坐化而去,本是好事才对。”
候平磐咧嘴一笑:“皇上一向听信叶木平之言,叶木平说,皇上若要找到妖女下落,非善来大师不可。如今善来大师突然西去,皇上的想法落空,怎能不迁怒于夏祥?夏祥要倒霉了。”
崔象见候平磐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不由暗暗摇头,想了一想,又暗叹一声,附和候平磐笑道:“夏祥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谁让他故作高深,非要和大师谈玄说妙。”
候平磐得意地一笑:“你猜夏祥此次能不能过关?”
“怕是不能了。”崔象四下张望一番,“夏祥怕是会是第二个韩愈……”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候平磐点头,“昔日韩愈上书宪宗,力谏宪宗迎佛骨入大内,触犯宪宗,险些掉了脑袋。夏祥有今日之祸,也是自作自受,呵呵。”
夏祥自然听不到候平磐和崔象对他的议论,皇上雷霆一怒,他必须全力应对,稍有闪失,丢官流放还是小事,说不定性命难保。
“回皇上,臣所说句句属实,若是半点假话,愿追随大师而去。”夏祥斩钉截铁地说道,“请皇上圣裁!”
皇上冷冷一笑:“这么说,朕还冤枉你了?”
“臣不敢。”夏祥恭敬地答道,“臣和善来大师说话时,叶真人和金甲先生也在。”
“传叶真人和金甲先生。”皇上下命。
叶木平和金甲刚一过来,皇上就迫切地问道:“叶真人、金甲先生,方才夏祥到底和大师说了什么?你二人要和朕说实话。”
叶木平朗声说道:“知见立,知即无明本。知见无,见斯即涅槃……《道德经》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皇上,贫道听夏县尊一番话,也是受益匪浅。”
金甲也说:“夏郎君和大师,确实只是在说《愣严经》,夏郎君一语惊醒梦中人,大师破了知见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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