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相那几个人东跑几步看一看,西跑一段再瞅瞅,最后还揪住一个护士问了半天,结果护士茫然地摇了摇头。那几个人呆呆地站在花池边的台阶上,听着首相指着鼻子骂他们。
我的心慢慢地落到了原地,也不知道我这样帮助瓦克斯和米兰逃跑到底对还是错。
长吁一口气,我禁不住脱口说一句:“管他对不对,只要瓦克斯能听话,安稳地住在牧场里,结婚,生子,为钻石国开枝散叶,那我今天做的一切就都是对的!”
放松下来,我才感觉到腹部隐痛起来,我艰难地回到病床上,刚躺下,乔木森急匆匆回来:“怎么回事?人呢?”
“你怎么才回来?那些人来了又走了。”我对着门扬了扬下巴。
乔木森也许看出来我的脸色不好,急急走到我的床边,为我掖了掖被子,“怎么样?点滴怎么拔去了?”
“乔木森,帮我找护士来,我的腹部疼。”我感觉刚才动作好像有点大,引起了刀口的疼痛。
果然护士进来一掀开被子,就大惊小怪地去喊医生了。
医生来了掀开一看:“云小姐,你太不知道爱护自己了,你看看刀口又出血了……”他回头对乔木森说:“你这个丈夫太不称职了,不是说了要留人在这里陪护吗?只留下两个站岗的有什么用,房间里没有照顾是不行的!”
我尴尬地要解释,乔木森按住我的肩膀:“对不起医生,我从现在起就留下来照顾她,你放心……”说罢他又转向我:“好了,不要怕,有我在,今天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医生让护士又重新处置了我的刀口,重新扎上点滴,这才离去。
我扭了扭肩膀,摆脱掉乔木森的手说:
“你可不要陪着我,还是回到你的饭店去吧,我这小人物可不敢耽误了你的生意。一会儿米弘源会来看我的。”
其它是我不想让乔木森知道这几天米弘源根本没有来看过我,甚至连个电话都不曾打过。
在乔木森面前我怎么能告诉他米弘源这些天都去忙别人的事了?甚至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给他打了两次电话,他都没问我有什么事情,就说他正忙而挂断了,另外一次干脆就直接挂断。
乔木森看了我一眼:“我怕我这一走,那丹冰国的人再来骚扰你的清静。梦梦,我之间说的知到任何时候都不会变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事在我这里永远是第一位。”他把自己的手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眼睛有点酸,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如沙沙姐说的那样,选错了人?可是我还能回头吗?如今和米弘源不明不白生了两个孩子,一个两个孩子的妈妈,和一付刀疤累累的身体,还有一颗千疮百孔的心,怎么好意思面对乔木森一直没变过的心?
我摇了摇头,使劲睁大眼睛,把湿了的睫毛眨了眨对乔木森说:“木木,我知道你的心,你的心意我领了,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还是去找一个爱你的女孩吧。”我把自己的身子缩进被单里,闭上眼睛,假装要睡。
我听到乔木森在我的床边站了一会儿,又叹了一口气,小声说:“你睡一会儿吧,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等你睡醒了就吃。我不走,就在外面的小厨房做点热乎的。”
我没动,也没说话,听到脚步声和关门的声音。
我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一只手悄悄地抚摸着我肚子上的伤疤,一个一个数着伤疤。一处是为米弘源挡刀的那次留下的,那次的刀疤最长,有六寸多长。好在那把刀很锋利,切开我的肚子里是扎进去,又横划一下,刀口很齐。后来飞机把我送去的是g国最好的医院,医生缝合的时候很仔细,所以现在这道疤痕虽然很明显,但是已经不那么丑陋了。另外一道疤痕是在国内生小萨米的时候剖腹产留下的。这道疤痕与之前的那次正好形成了一个十字,我的肚皮上看起来像教堂顶上的十字架。
后来为了换肝,我的右上腹部又多了一道疤痕,虽然不大,可是却让我永远与露脐装绝缘了。
再后来生小妞妞的时候,b城的医生鼓励我自然生,终于让我的肚皮上少了一道伤疤。
可是这次我的左上腹部又多了一道疤痕,与之前的那个疤痕形成了左右对称。抚摸着肚皮上的伤痕,我感叹,ròu_tǐ上的疤痕总有痊愈的一天,可是心上的疤痕呢?难道不是一道还没愈合,另外一道又开始受了伤吗?而这一道道的新伤加旧痕,哪一道不是自己最爱的人给留下的呢?
房间里只有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响声,我的眼泪就这样无声地流着,我为自己的命运悲伤,更为自己的处境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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