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周氏担心朝廷出了变故,离开京城已有不短时日了。
可无论如何她想不不出朝廷抄家的理由,此处还是张家旁支,除非翻了诛三族的大罪,否则根本影响不到。
想到这里,心中安定了一些。
“不知道,为首的女娃杀气腾腾地让老爷出去……”老管家道。
“三婶,侄儿去看看!”张善禄对张周氏告罪一声,便急切向外而去,老管家颤巍巍地跟上。
县衙跟张家本隔不远,城门官派出打探消息的兵丁很快就到了县太爷书房外,此刻县太爷正跟师爷童冠商量如何对张家下口。
“不是说了,有天大的事也不要打扰本官?”孙德胜不满地对着书房外敲门的人吼道。
“大人,不好了,徐三娘率了数十骑兵闯入了县城,把张家围了起来!”门外兵丁急切汇报。
“什么?徐三娘是何人?”孙德胜也是一惊。
在他治下,居然还能出此事情。
“莫不是龙山所徐三娘?”童冠脸上也是浮现惊容,急切问道。
“正是!”
听闻是龙山所徐耀宗的三闺女,童冠脸上惊容消失,瞬间洋溢着欣喜。
“师爷啊,治下出此大事,若张家被人打上了门,咱们如何脱离得了干系?”孙德胜见童冠脸上挂着笑容,恨不得给他两巴掌。
自己同样也是巴不得张家倒霉,可现在,若张家被人当众闯入,定海县的治安问题,就够他这个县太爷喝一壶了。
“大人,徐家三闺女许了沈家小子,母夜叉此时上门,定然是听闻张家扣押沈越之事!”童冠慢条斯理地捋着山羊胡,小眼睛闪着精光说道。
孙德胜不明白地问道,“这跟我们有何干系?三年即将期满,考核在即,若定海治下出人命官司……”
“大人,钦差御史即将到达,若钦差亲眼见着徐家母夜叉打上张家要人……”童冠耐心解释。
县令大人听闻,眼神也是亮了起来。
“师爷,有何妙计?”孙德胜知道,童冠这老小子读圣贤书不咋滴,肚子里面装的坏水儿远非他能比的。
很多时候孙德胜就在想,这老小子一直中不了举,是不是就因为坏水儿太多了。
若让他当了官,得祸害多少人?
“派人去定海卫请指挥使钱龙锡派兵前来。定海县城守城兵丁不足二十人,尽皆老弱病残;定海卫本就负有保境安民之责,观海卫下属龙山千户所兵丁前来闹事,除了他们,谁能处理?县衙只有缉拿强盗的捕快,哪里能干涉……”童冠阴险地道。
“定海卫太远,若派人去,回来天就黑了……”孙德胜暗赞好一招驱狼吞虎之计策,却皱眉头道,“且那钱龙锡被贬定海卫之前乃是朝廷次辅,向来不理会地方事务。”
“大人,他不来更好!到时再参他一本,看他还能活否!”童冠一脸阴鸷,沉声道。
孙德胜看着童冠,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若是如此,整个定海周边有无干系的人,都得被牵连进来。
钱龙锡能做到朝廷内阁次辅,因竭力举荐袁崇焕,并且支持斩杀马文龙而受牵连,饶是被定位逆党,判决死罪,最终免了死罪,于崇祯四年,也就是去年发配定海卫。
钱龙锡刚来之时,孙德胜希望能从其身上获得政治资本,其门生故吏随便说说话,他这小县令升官便指日可待。
老家伙虽被降了无数级,但是影响力却没消退。
孙德胜三次登门拜访,皆未入其门。
至此时,倒也死了心。
把钱龙锡也拖进来,貌似并非好事,其随便出手,也不是孙德胜一个七品小县令能招架的。
到定海县上任后,童冠倒也不曾坑过他,虽不明白,怀疑师爷在此事中有私心,想着能从巨富的张家身上咬下一大块肥肉,倒也打消了顾忌,听从师爷的建议,打发人去定海卫驻地(舟山岛)寻指挥使钱龙锡调兵前来。
若事情闹大,也能有个说辞。
安排好,两人才便装打扮,前去张家门口看热闹。
户部尚书,那可是比七品县令高了十多级,得仰望的存在,看看热闹,也是不错。
陈寅青策马疾驰,到定海县城门口,守城的两名老兵正抱着生锈的红缨枪倚在城门楼子议论着什么,陈寅青策马入城,根本就未多看一眼。
卫兵如同摆设,看得陈寅青心沉到了底。
若有人谋反,这定海县城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现如今他倒也无心思理会,入了城,不辨别方向,正寻思,见不少人往一个方向赶去,便策马跟了去。
未行多远,便被前面的人海挡了去路。
在马上的陈寅青看得分明,不远处十数骑立在街头,开始见着的马队四散开来,把一座占地庞大的府邸围了起来。
陈寅青没想到,为首一人居然是个红裙女子。
而被围住的府邸大门紧闭,门楣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牌匾,上书“张府”两大金色正楷。
霍然是定海张家,也是陈寅青此行调查的主要目的。
“吱呀”一声,张家紧闭的大门打开,张善禄阴沉着脸色从逐渐打开的大门露了出来。
“小娘子,我家老爷来了,有何事情,可以说了!若是无理取闹,即使我家老爷仁慈饶了你等,我等也不会答应。朝廷法度更不会开恩。”老管家看着门口跨马而立的徐娇,厉声说道。
言语中的威胁意味明显。
当着众多街坊邻居的面,张家自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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