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喜事如期举行。
由于李山川家紧挨着陆明水家,仪仗队无法施展全身解数,就算是施展了也没几个人看。李琴脑子却灵光,让两队依仗敲敲打打在整个石头村兜了一大圈,一则告诉全村人陆家要娶二姨太,二则让全村人知道陆家实力雄厚,不可随便欺负。
张莲花对这样的做法很不认同,酸道:“有什么了不起,不就娶个二姨太嘛。用得着这样显摆?”
陈蛋笑道:“要不咱们也娶?他陆明水娶一个,我陈蛋就娶两个,看看谁厉害。”
张莲花啐道:“你要死啊。李琴是生不出儿子才出此下策。我帮了生了一窝孩子,你还不满足?”
陈蛋想激她一下,羡慕道:“那没办法了。只能让陆明水这小子跑在我前面了。”
张莲花这时已经不再羡慕,正色道:“这个有什么好比的?要比就比谁生的儿子多。儿子多了以后势力就大。这才是正事。好了,不跟你废话了。我得去陆家帮帮忙了。”
陈蛋回过神赶紧追上去道:“差点忘了,我也得去啊。明水叫我帮忙主持婚礼呢。我这保长不去怎么行呢。”夫妻二人一起去了陆家。
农村的婚礼大都是中午宴请。那会儿没有电,天一黑就到处暗摸摸,吃饭都看不见嘴巴在哪儿。陈蛋夫妇到时,彭钦定一大家人也到了,唯独连庆一家没人来。
陈蛋偷偷把彭钦定拉到一旁,低声问道:“阿庆怎么没来?”
彭钦定抽了抽嘴角道:“他们都闹成那样了。怎么来?换你你能来吗?”
陈蛋正色道:“换我?换我我就一定来。这毕竟是咱们村第一桩喜事。阿庆作为一个甲长,怎么能带坏头呢?这样,你去把他叫来。”
彭钦定心中并不信服陈蛋,对他的话自然也就爱听不听,嗯啊两声转身走开了。
陈蛋骂了一句干你老母,心里想去找连庆谈谈,回头一想又觉得没那个必要。去了谈什么?怎么谈?搞不好又碰一鼻子灰。一会儿又想道张秀娥。对,还是去看看。看看也好。想着,神秘兮兮对陆明水道:“明水啊,做兄弟只能做到这份上了。”
陆明水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惊道:“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吗?”
陈蛋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说,你娶二房也算是咱们村的第一桩喜事,对不对?”
陆明水想了想道:“算是吧。怎么啦?”
陈蛋道:“既然是喜事,就得家家户户都来热闹热闹。你看看,今天还有谁没来?”
陆明水不假思索道:“连庆嘛。我没请他啊。”
陈蛋气得直跺脚道:“你糊涂啊。你不请他就是你不对。你请了他不来是他的不对。这都不懂?”
陆明水道:“管他对不对的呢。我这一辈子也不会跟那个鸟人来往。一看见就来气,不能让他来损了我今天的喜气。”
陈蛋怒道:“做人不能这样。这个村不管怎么闹,都还应该是一个团结的村。今天不管怎么说,你一定得去请他来。这是公家层面上的事。”
陆明水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结婚会变成公家的事,心里有一百个不情愿。陈蛋也不理会陆明水,边走边道:“这样的破事你自己肯定不愿意去做。就让兄弟我去吧。不管他连庆来不来,我当保长的不能不走到。行了,你进去结你的婚吧。”陆明水没法拒绝,心中暗骂几声,转头进了房间,准备拜堂的事。
陈蛋晃晃悠悠来到连庆家门口,见大门没关,也不敲门,径直走了进去。
连庆躺在上厅巷的摇椅上闭眼冥想,心里也琢磨要不要参加陆明水的婚礼。多少有几分想去,但是陆明水也没开口来请啊,怎么去呢?想着,迷迷糊糊睡过去。
张秀娥在下厅巷的灶口煮猪食,拿着大锅铲,用力翻搅锅里的香蕉芋粕加番薯。热气蒸腾上来,汗水一条一条从脸上溜到脖子,又从脖子钻进衣服里,弄湿了薄薄的汗衫。
那时的妇女并没有穿乳罩,最多就绑一块肚兜。按说,张秀娥也算是地主婆,可以享受穿肚兜的待遇。只是她太勤俭持家,能省则省,别说肚兜,就连衣服都恨不能不穿,可以省下买布料的钱。
湿透的汗衫紧贴在皮肤上,两个硕大的奶子隐隐透出来,尤其是那两颗硬挺的rǔ_tóu特别显眼。家里没其他人,而且已经过了四十岁,本来是没什么可在意的。
闽南有句古谣这样说女人的奶子,出嫁之前是金奶,生孩子之前是银奶,生完孩子后就是狗屎奶。按这个划分办法,张秀娥那两只早就是狗屎奶了。七八年前,陈蛋就是被那两只狗屎奶迷得神魂颠倒,以致于弄出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岁月是把杀猪刀,对女人下手特别凶狠。七八年过去后,陈蛋的模样并没多少变化,最多就是眉宇间多了几份男子气概。张秀娥却不同,虽然才刚过四十岁,但是由于日夜操劳,加上连庆对她不冷不热,几个月也不碰她一下,难免出现内分泌失调等等症状,提早进了更年期。胸前那两只物件,规模虽然庞大,却早已没了当年的活力,像两口布袋一样挂在胸前。
陈蛋走到下厅,喊了一句:“阿庆在吗?”连庆正迷糊打盹,张秀娥不知是谁,先冲了出来。
陈蛋已经有很久没有正面碰到张秀娥,对她的印象仍停留在当年香蕉芋下的那副模样。现在,张秀娥再次生动站在面前,本来应该脸红心跳才对,没想到内心却异常平静,甚至觉得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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