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大人此言何意,莫非只因赵某无官无职,便可相轻乎!”赵若冈涨红着脸,沉声质问到,而他的经历几乎是这时代读书人的共伤,所以登时引得众人同情,纷纷向吴天,不,是向他们心目中靠着邀宠权势而上位的卓飞瞪去。
吴天何尝不知他们所想,见状后,哈哈大笑两声,接着又猛地板平了脸,对赵若冈厉声斥道:“赵若冈!吾且问尔,想尔一无官无职之人尚可一眼辨出吾等身份来历,为何那执掌三千马军,专责辖境安民,稽查不法,以查核旁人身份为职责所在的马军副将黄应山却不识得官印制谕,反而一味地留难吾等呢?”
“啊!这......”赵若冈被吴天这峰回路转的反戈一击打得晕头转向,心中暗暗叫苦,实不知该如何自圆其说。
而其他士子书生也逐渐回过味儿来,心说对啊,咱们都一眼就能看出这是知州仪仗,那黄应山为何看不出来,莫非真是存了刁难友军之心么?
士子书生们没有经过官场磕碰,最是热血,心中疑问一起,那望着赵若冈的眼神儿便又有些不同了。
而吴天更不给赵若冈反驳的机会,又大声言道:“不瞒诸位说,昨夜吾已经命快马先行来报,然今日不见快马归,却反有广州马军出城刁难,任我百般辩解而无用,后理亏词穷之下,竟欲夺我州印制谕,此般行为,当真是丧心病狂,尔等可知乎?”
此言一出,士子书生们登时哗然一片,在他们眼中,州印便是权力的象征,是他们这些人平生最向往的物事,是他们穷一生追寻而不可得的宝贝啊!
黄应山居然要抢别人的州印,这无论目的如何,都是说不过去的,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人家梅州知州若是任你夺走了州印,那这一州父母的颜面何在?而这颜面一失,日后人家又该如何去执掌一州?更何况那圣上亲笔所书的制谕,本就是人臣的无限光彩,你去夺,那换了谁也要跟你拼命的啊!
“唉,如今州印已失而复得,然制谕却仍不见所踪......唉,若早知那贼子居心叵测,那吾定不会委屈求全,交附州印制谕与其查核......唉,诸位皆是本地俊彦,想是交游广阔,吾虽与诸位素不相识,而诸位或许对吾尚有误解,但吾今日亦不得不厚颜请诸位于闲暇时代某探寻一二,若有所得,吾必重谢不敏。”
吴天一番话三声长叹,只叹的诸士子书生感同身受,又闻吴天所求,忙纷纷拱手回礼,皆言必尽己所能,代为打听。
不知不觉间,这风向已转,直把箭前三人尴尬的是无以复加,而赵若冈更是惊骇欲绝,没想到对方抓住自己的一处破绽,随口两句就把人心鼓惑了过去,而自己更是陷入了死地,不知如何自拔!
赵若冈一想到对方那赤裸裸的威胁,就忍不住地想要哆嗦,可他还不死心,又高呼道:“正所谓独掌难鸣,争执起由,多是针锋相对,互不相让所致,大人只言人过,而不省己失,这未免有失公允了吧!”
独掌难鸣,本是指以一人微薄之力不足以成事之意,而赵若冈却将其巧解为凡起争执则双方都有过错之意,这份心思,倒也算是难得了。
吴天细细地打量了赵若冈一眼,心说此人虽处下风却仍不露狼狈之态,还能依急智而巧辩,倒也算是个人才了,只可惜其已为人所驱,而于我为敌,自寻死路,怪得谁来?
吴天心中同情了赵若冈一把,接着又摇了摇头,对着赵若冈叹息道:“赵若冈,尔虽然也算是个人才,只可惜事主不明,遇事不靖,尔言语了半天,却连吾背后之人都未曾看清,真是何其可笑也!”
吴天话音落地,包括赵若冈在内的所有士子书生才猛地向吴天背后望去,而这一望之下,登时有人认出了钱荣之钱大通判,和忠勇军的陈副将,反倒是方兴因为品佚太高,为人又比较低调,所以少为广州百姓所知,就算偶尔见过,此刻一见之下怕是也没人敢认。
“尔等眼力不差,这位便是广州通判钱荣之钱大人,赵若冈,尔不是觉得吾所言有失偏颇么?那不如请主掌刑狱,素以刚正不阿著称的钱通判钱大人来将事实说与尔听听可好?”
赵若冈闻言,满是讶异之色,而钱荣之则更是无语,心说吴天这小子故意先抬自己出来,那存心就是了就是要让自己当众摆明立场,而这么一来,自己便再不能躲在后面看戏了啊。
也罢,既然是结盟,那本官就豁出去了!反正经略司正副二使似乎都对张镇孙颇为不满,那本官畏他何来!
钱荣之心意已决,又望了一眼身旁的方副使,只见方兴也冲他微微颌首示意,显然是在鼓励他出面说明情况,于是钱荣之再无顾忌,整了整袍袖,迈前两步,对着诸人朗声道:“钱某赴任未久,杂事颇多,此间诸位俊彦,某多有不识者,实是惭愧之至。十日后,钱某欲邀本城才俊宿老齐集于越秀山脚论诗,介时还请诸位不吝赏光。”
钱荣之一出场,不言正事儿,反而是以私人名义向在场的士子书生发出了参加诗会的邀请,这一举动,登时令在场的士子书生们大生好感,说实话,在他们看来,这个钱通判上任不过两月,为人又低调,是以旁人实不解其情其性,而今日一见,方知此人是个礼贤下士的谦谦君子,此实乃本州士子之福也。
众士子书生一瞬间便被钱荣之的个人魅力所折服了,虽然这位通判大人生的有些阴鸷,笑的有些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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