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府饮宴,其实也就是在家请客吃饭。但古人请客并不是像后世那样,随便在家里炒上两个菜,喝上两口酒,就能把人给打发了那么简单的,而是有着一套极为严格的礼法。
比如说像宾客的等级,宾客的身份,以及亲疏远近等等因素都要综合考虑进去,并以此来制定宴请的规格。若是规格定的过低了,客人自然不喜,多半会白请了客,反而还得罪了人,那岂不是要亏大了;可若是规格定的过高了,那又恐怕会引起客人的误会,八成会认为你这是有事要相求于他。而这倒也罢了,最怕的是其他客人会因此而觉得你重此薄彼,以至于心生芥蒂!
言归正传,我们再来看马侯爷领厅奔去,而卓飞也被马府的庞大规模给震惊了,同时他也充分地了解了为什么李刚会说他家的大院子不过是套小院罢了。这不,整整走了近一刻钟,居然都还没能走到马老头准备宴客的地方!
卓飞大概估摸了一下,这座马府最少要比自己在坪坑买的那套豪宅大上一倍还多,而这还是马老头在梅州城里别院,听说马氏宗族所居住的广州城里,马老头还有一套比这里更大的宅院。
贪官,这绝对是个大大地贪官!
就这一句话,卓飞足足嘀咕了一路,心中甚是不平衡。还好,就在卓飞两腿发麻之际,总算是来到了马大侯爷宴客的地方。
门子报门,鼓乐响起,卓飞在马大侯爷的盛情相邀之下,登堂入室,坐在了客座之上。
没有别人,偌大的圆桌上,便只有马老头和卓飞两个。饥肠辘辘的卓飞总算是打起了一点精神,准备大快朵颐一番,可惜饭桌之上,只有些瓜果茶点,并无佳肴,不由得令人大感失望。
饭,是没那么快开的。
因为马大侯爷在饭前还安排了很多的娱乐项目,可能他觉得这样会更显得自己对卓飞重视吧!本是一番好意,但却苦了特意没吃午饭,腾空肠胃准备来此地吃大户的卓飞卓公子了。
先是几个卖杂耍的跳出来表演转花碟,虽说转的还算不错,只可惜卓飞在电视上已经看了太多类似的节目,实在是见怪不怪,自然提不起丝毫的精神来;接下来又是两个家将模样的人出来舞了好一通的剑,寒光闪烁,金铁交鸣,倒是打得不亦乐乎,无奈卓飞向往的是沙场上的生死相博,对于这些花里胡哨的友谊赛却是不屑一顾地;不管怎样,前面这两个节目倒还算有些可观性,可第三场却是几个身着戏服的旦角,窜出来咿咿呀呀唱起了卓飞完全不知所云的地方戏,还唱得颇为卖力,愣是站在台上磨磨蹭蹭了近半个时辰,就是死活不肯下去……
这下子可把卓飞给惹毛了,本想要求老马猴停止表演,赶快开饭,可谁知他才刚把头凑过去,就听到老马猴笑眯眯地说道:“嘿嘿,不瞒卓公子说,这几个优伶那可是老夫一手调教出来的,在广州府那边可是很有些名气的啊!今日这些曲目也是老夫亲自为卓公子挑的……呵呵,卓公子博学,却不知可通此道?这唱腔儿还入得贵耳吧?”
(注1:据考,广州府,现广州,宋太祖开宝四年(971年),灭南汉,废兴王府,改为广南东区,置广州都督府。干道六年(1170年)改为广东路广州府。祥兴元年(1278年)广州改为翔龙府。番禺沿为府治。本文此刻为景炎元年也就是1276年9月,所以广州便叫做广州府。另外再补充一点,宋人也称广州为南海或者番禹。
注2:据考,中华戏曲起源最早可追朔至汉代,并在13世纪进入成熟期,宋代的杂剧、和南宋的南戏是元曲的基础。)
“入得,入得,侯爷一手调教出来的果然不同凡响,小子今日真是大开眼界,大开眼界了!”卓飞心道:既然您老都说的这么客气了,那我若是让你把这些令人昏昏欲睡的玩意停了,岂不是太不识抬举么……
无奈,卓飞只好强忍着一浪接一浪汹涌袭来的滔天睡意,又坚持了足足一刻钟,总算是捱到了曲终人散。
“唱得好!嗯……打赏!王挫,重重打赏!”卓飞激动地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同时他为了感谢老马猴的一番好意,与掩盖他自己对戏曲文化欣赏水平的严重不足,还豪气冲天的主动要求打赏台上这些擅于催眠的优伶们。
“哈哈哈!好!卓公子果然是同道之人,像这些地方小曲多被那些自命不凡的文人们所鄙之,却不想,卓公子你这位名动梅城的大才子反倒对此大加褒赞,难怪老夫越看你就越顺眼……如此也好,日后老夫在这梅州成可就多个戏友了……”马大侯爷喜上眉梢,也不知道他真的是因多了个戏友而感到高兴,还是为他自己能找到一个身为大才子的同道中人而倍感荣焉。
马大侯爷很高兴,而卓飞闻言后却是好不郁闷地想到:呃,本公子若是知道这玩意儿在这个时代并不受文人墨客们所喜的话,那我早就跳出来义正言辞地鄙视它、批判它了,呜呜,可怜本公子还强撑着睡意听了半天,这不亏大了么……!
想归想,但话已出口,卓飞自然不会改变立场了,于是这小子又装出一副愤愤然地模样儿来,说道:“哼,本公子最见不得的便是那些故命清高的家伙!这些人,往往无知而迂腐,自己不懂得去欣赏新事物也倒罢了,可他们居然还看不起旁人的勇于创新,当真是可恶之极!须知这天地不断变迁,沧海亦可化作桑田,日复一日,日日不同,又岂可墨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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