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剑明问道:“孩子,你不爱穿那些锦衣绣服?”
楚为先并没理会他。
诸葛剑明这回指着楚为先身上的破烂衣,问道:“你只爱穿这些粗衣麻布?”
楚为先见他指着自己的衣裳,随即紧抓自己衣襟,脸上露出一副戒备之态。
诸葛剑明有些呆住,他料不到这孩子警惕之心竟然如此强烈,他并不想和人接触,似乎将自己的心封存!
诸葛剑明定神注视楚为先的那双漠然眼睛,他想看进他的心里。
诸葛剑明想要知道,这个孩子的心中除了孤独寂寞,还会有些什么东西?
可是,诸葛剑明并没有看见其他东西,他只看见冷,无边的冷。
至此,诸葛剑明才明白楚为先并不愿接受他的好意,亦也不愿接受这个家。
此时,那群宾客又再催促着诸葛剑明过去,他自知现在很难和楚为先说下去,不禁叹了一口气,说道:“孩子,既然你不爱穿新衣,你这就穿自己的衣服好了。”
诸葛剑明实在无计可施,同时也不准备强逼楚为先就范,让楚为先自己决定。
楚为先听了诸葛剑明的话之后,他虽无感激之意,但此刻的双目却炯炯放光,闪烁着光芒。
诸葛剑明却没看见,只是朝着张伯摆手道:“张伯,现在你先服待少爷吃点东西,明天再去为他置办几套同样的衣服吧!”
张伯在一旁唯唯称是,诸葛剑明转过头再次望了望楚为先,浅浅一笑,又说道:“他毕竟是个孩子,怎能可以捱饿呢?王玉淑做这些,也太过份了些!”
诸葛剑明说罢,又再次步向那群宾客忙着招呼去了。
这一晚,当诸葛剑明走进新房,缓缓掀起了王玉淑覆头的红巾,还未交怀合卺,劈头一句话,诸葛剑明便先问她道:“玉淑,你为何要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子?”
王玉淑先听了诸葛剑明的话,她双蛾一皱,随即会意一笑。
她虽非绝美,但是却长得俏丽可人,如此巧笑凝眸,更添妩媚,令人着迷。
诸葛剑明看在眼里,心中的不忿之气也消了一半,只听她机伶地说道:“剑明,你已经见过他了?”
诸葛剑明颔首,随后王玉淑斜眼望他,好奇问道:“剑明,你在乎他?”
诸葛剑明面容认真说道:“我诸葛剑明虽然不过是凡人一个,但是凡事却但求无愧于心!而如今你已嫁给我了,岂能让你儿子这般轻贱?玉淑,我一定会将为先视为已出!”
听了诸葛剑明的话,王玉淑笑了笑,她的笑容中蕴含不信之意,诸葛剑明乃是天地剑庄庄主,身份尊贵,她不相信世上真有不存私心之人。
“你似乎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诸葛剑明锲而不舍。
只见王玉淑缓缓拿起酒壶,一边斟酒,一边答道:“剑明,我如此待他,皆是因为我后悔生下一个这样的儿子!”
王玉淑的话令诸葛剑明一愕,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王玉淑身为楚为先的母亲,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诸葛剑明还没有问为什么,却已经见到王玉淑望着杯中之酒,似在回忆着她那如烟往事,且还幽幽道来……
“这孩子的父亲楚留仙,正如我婚前向你提及,他是一个强大的天宝师,终生铸剑为好,无日不想搜集世间的稀罕至宝,精奇寒铁,用来作为铸剑之用。
在我怀着这个孩子的时候,留仙突然说要远赴伪仙界中万年极北之寒,去寻找一块至百万年的寒铁。
那时的我怀上为先六月,十分不方便,更是需要有人留下来照顾我,当他要前往极北之寒,因此我希望他留下来别去。
但是可惜,他依旧是狠心地不辞而别,去了。
我的心中怎么也不清楚不明白人为什么他会为了铸剑而如今心狠的不要我和我肚中的孩子,我只不过是一名柔弱的女流,怀孕多月,同时更要独力肩负一家重。
叹了一口气,玉淑继续说道:“他在心里有没有为我考虑过,在他离去之后,我一个柔弱女子怎么能够支撑得住?”
说到这里,王玉淑的嗓门已有点儿哽咽,泪眼朦胧,甚是伤感。
自古男儿皆薄幸,诸葛剑明即使绝不同意,在此刻同样也亦难免为楚留仙所作所为感到汗颜。
心道:“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为剑绝情的人,只是可惜了这可怜的女子。”
伤感之后,王玉淑止住了心中的伤感,她的眼神中浮现一片恼意,继续说下去:“正因留仙如此,我在怀孕时一直在想假如不是有了这个孩子,也许生活并不会有这样的艰苦,未怀上孩子,也许还可以跟随留仙过去寻冰!我这一生一切的不幸,都是这孩子带给我的……”
“在我忍住了痛苦终于等到了孩子的出世,我本来以为这样就会好一些,但没想到这孩子自出生以来就没有哭没有叫过,目光漠然,似乎无情无义,我心中万分惊疑,心想他会否生来便是哑的?”
王玉淑所说的这个就连诸葛剑明也有些疑惑,他疑问道:“那孩子,难道他真的哑的?”
自然并非如此,但他也从来没有向其他的孩子那样一两岁就不过呀呀学语,却是在三岁以后,学会的说话,但他也不知从何处学来,他从未叫过我娘,也从未关怀于我。
我本打算待留仙从极寒之北回来后才给他取名,但其父迟迟未归。
因此便按照留仙在家之时对我所说孩子出生姓名,唤作为先,他也希望孩子能够万事都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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