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取舍，无法共存
楚轻舟神色如常，只是眼中的寒意却是未见减少：“愿闻其详。”
云霄看了眼苏湮，然后缓缓道：“很简单，既然事已至此，楚相想要息事宁人，将楚小姐带回去，暗中处理掉她的孩子，不过这么做的话，是掩不住的，因为夜昊不会放弃你这条线。”
楚轻舟不置可否，手指抚上透着凉意的茶杯，没说话。
云霄看向楚轻寒，继续道：“这么做的话，楚家不仅清誉不复，就连楚小姐，怕是也要恨上你的。”
“她做错事，毁了楚家的名声，即便是被处死，也不该有怨言。”楚轻舟声音微凉，看向一旁低头不语的楚轻寒，心中也不是滋味。
云霄微微一笑，看向楚轻寒，问道：“楚小姐，事到如今，你可愿意嫁给太子？”
云霄问完，另外三人同时抬头看他。
楚轻寒满脸泪痕，不敢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楚轻舟，咬了咬唇，又低下了头：“轻寒听哥哥的。”
云霄薄唇微勾，道：“以楚家的地位，入主太子府，必为正妃。至于将来，若夜昊能继位，这后位嘛，倒是未必能落在楚小姐的头上。”
楚轻舟又没说话，算是默认了云霄的话，可苏湮却不明白了，问道：“太子妃将来就是皇后啊，为什么不一定？”
云霄道：“夜昊登位，最倚重的必然是沈家。而沈岚丰，又怎么可能允许一国之母的位置旁落呢？”
苏湮恍然，转头看向身边的楚轻寒，不禁有些同情她了。沈府有一个嫡女，是京城四贵女之首，如今仍待字闺中，原来是在等啊。
不对啊，沈谨思好像喜欢夜墨华，上次在皇后寿宴，还被撮合呢。
如果夜昊登基，沈皇后一定会力保沈谨思坐上后位的，楚轻寒充其量就是一个贵妃了。
“我的妹妹会给他做妾？”楚轻舟冷笑一声，脸上满是嘲讽的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疼楚轻寒的。虽然对她生气，但决不允许别人欺负他的妹妹。
云霄道：“既然无法共存，不如取舍一下。”
“云侯此言何意？”
云霄道：“楚家在朝中的地位不可忽视，若是让人知道，夜昊施计引诱了楚小姐，那么他这个太子之位，怕是更要岌岌可危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妹妹指证夜昊？”楚轻舟微微皱眉，“那我妹妹的名誉岂不是毁彻底了？”
云霄缓缓摇了摇头：“以楚相此时的地位，肯定是要选一边站了，想要保持表面的中立，也已经不可能了。”
楚轻舟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目光低垂，低头思量。云霄说的每一个字都在他的考虑之中，一直以来，他都是以明哲保身的表面来面对所有人的。可是随着朝中形势的愈发严峻，他的立场也成了此时不得不面对的局面。
夜昊他肯定是不会选择的，至于夜桓与夜璟，他一直没想好站在哪一边。这两个人，注重的地方不一样，在能力方面也同样有所差距。可是夜璟侧重感情，如果一个皇帝太重感情，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
思及此，楚轻舟站起身，来到了楚轻寒的面前，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
苏湮起身走到了云霄的身边，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云霄对视而笑，没有多余的表情。
“寒儿，不是哥哥狠心，哥哥不可能让你跟夜昊这种人的。”楚轻舟语气温和，如往常一样，看着垂头轻泣的妹妹，心里叹气。
“哥哥……寒儿都明白……是寒儿自己做错事，寒儿不敢求哥哥原谅，只求哥哥能放过我的孩子……”楚轻寒突然拉着楚轻舟的手，直接跪了下来，哀求道，“一切都是寒儿都错，是寒儿有辱门风……求求你了，不要杀我的孩子……”
楚轻舟深深地闭上了眼睛，也是一脸的无奈与痛苦，决然说道：“不可能，这个孩子绝对不能要。寒儿起来，以后你会明白哥哥是为了你好。”
“不……”楚轻寒连连摇头，仰起头看着楚轻舟，“寒儿一定听哥哥的话，指证太子殿下，但这个孩子，你不能杀。”
楚轻舟缓缓睁开眼，满是无奈地看着楚轻寒，伸手将她扶起：“寒儿，你听哥哥的话，哥哥不会害你的。”
楚轻寒很清楚他的脾性，他一旦决定的事情，即使是后宫里的姑姑，也难改变。她不能让他杀了自己的孩子，一定不可以。
“苏姐姐，你帮帮我好不好？”楚轻寒快步奔到苏湮面前，拉住她的手，恳求地看着她，“我不能失去我的孩子，我真的不能……”
苏湮秀眉微皱，也不知该怎么办了。看向楚轻舟，又看了看云霄，然后对楚轻寒道：“你告诉我，以你自己的想法，你打算今后怎么办？”
“我……”楚轻寒一愣，低头想了想，“我以后不会嫁人了，如果楚家不容我们，我可以离开。”
楚轻舟闻言脚步一颤，只是旁人难以瞧出他的内心。他不动声色地坐了下来，静静地听着这个妹妹的想法。
他们兄妹自小便失去双亲，姑姑入宫早，只有他和寒儿相依为命。但好在楚家自有声望，皇帝又感念他父亲的救命之恩，对楚家一直宽待，当他有了能力，便入朝为官。
寒儿从小就懂事，让他很省心，他也对这个妹妹十分放心，极少管束。也正是这样，她不懂得人心的险恶，犯了这样的错。
楚家倒是小事，他也从不在乎什么门风清誉，可她的幸福，未来，也都会毁之一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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