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
徐绎之狠狠一掌掴在郦书雁脸上。郦书雁怔怔地站在原地,瞪着来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喃喃道:“徐郎,你竟然……打我?”
“我为何不能打你?”
徐绎之俊秀的面容绷得紧紧的,脸色铁青。他身上雪白的衣袍无风自动,显然是全身都被气得颤抖,“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郦书雁愣住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自然是你的啊!”
“还在狡辩!”徐绎之瞪着郦书雁,“你肚子里的孩子已有七个月,可七个月前,我分明在江南征收赋税!你还敢说这孩子是我的?!”
“七个月?”郦书雁茫然地抚着滚热的面颊,“什么七个月?我的孩子只有四个月啊……”
“府中谁不知道姐姐怕热啊。每到夏天,姐姐连裙腰都要裁下去两寸。今年姐姐的脸瘦得脱相,腰却粗得不正常。这么看,这孩子的大小可不就是七个月么。”
一道娇媚的女声从外门传来。这声音十分柔美,落在郦书雁耳中,却令她烦闷欲呕。郦书雁咬紧了牙,转过头往门口看去。只见一个身穿大红缕金缠枝纱衫、头绾堕马髻的女子娉娉婷婷地踱了进来。
“郦碧萱,你不要胡乱血口喷人!徐府不欢迎你,你又来做什么?”
两个月之前,她就发现这个庶妹意图在她怀孕时勾引姐夫。她当时沉住了气,第二天就随意找了个理由,把这个庶妹打发回了娘家。今天她又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姐姐万福。“郦碧萱停在郦书雁面前袅袅下拜,完全不理郦书雁说了什么,“你应该和徐郎……说实话的呀。”
徐绎之在一边沉着脸道:“若不是陈大夫告诉我胎儿月份,我岂不是白白戴了绿帽子!”
陈大夫?
陈大夫不是郦碧萱和她生母艾姨娘的亲信吗?徐绎之竟然宁愿相信他,也不相信她?
郦书雁颤栗起来。她抬起手,指向郦碧萱:“陈大夫是你奶娘的相公,他的话怎么能做得准!”又转向徐绎之,哀求道,“相公,我是被诬陷的啊!我是冤枉的!”
徐绎之脸上闪过一抹挣扎。郦书雁毕竟和他同床共枕了十年,现在,他虽然为她不守妇道大动肝火,但也没有把她待他的好忘得一干二净。
他自认为是个知恩图报的人。郦府曾经有恩于他,如果他下令处置郦书雁和她腹中的胎儿,岂不忘恩负义?但是,要他饶了他们,那就更不可能了。他徐绎之就算再心慈手软,也绝不会允许她生下野种、丢尽徐家的脸。
郦碧萱把徐绎之的动摇全都看在眼里。她唯恐郦书雁逃过这一劫,柔声说道:“徐郎,你先走吧。姐姐和我都是妇道人家,有些话还是应该关起门说。”
徐绎之也不想再面对郦书雁了。他点了点头,
室中只留下郦书雁与郦碧萱二人。郦碧萱娇艳的脸瞬间冷了下来:“郦书雁,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郦书雁一字一顿地问:“都是你安排的?”
“是!你的肚子也是我安排的,”郦碧萱答应得异常痛快,主动说破了自己的伎俩,“你怀了两个胎儿,腰粗一些、看上去和七个月差不多,本来也不是稀奇的事情。郦书雁,你要怪就怪上次为你看诊的那个庸医好了。他连怀了几个都看不出,也是活该你有今天!”
郦书雁骇然,双手紧紧抱住了凸起的小腹,半天说不出话。回过神,她干涩地问道:“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郦碧萱冷笑,“我早就恨透你了。从小到大,我要的东西,都要由你先挑。这次我非要把你的东西夺走不可!”
郦书雁莫名其妙:“什么由我先挑?”
郦碧萱的脸阴沉下来:“那可就多了。——祖母的喜爱算不算,你出嫁时那三十六抬嫁妆算不算?凭什么我就是你的陪衬,连嫁妆都比你少那么多?”
“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郦书雁怒道。
“我不管是谁的!我比你漂亮、比你聪明,为什么要屈居于你之下?”郦碧萱撇了撇嘴,“徐郎的心,你从来都没得到过,所以我稍稍逗引他一番,他就和我颠鸾倒凤、被翻红浪……”
“你、你,淫奔无耻……”说起这件事,郦书雁顿时方寸大乱。
郦碧萱尖声道:“徐郎从来都不爱你!你当年下嫁给他,虽然用你的嫁妆让他过上了好日子,可他也是个男人,他也有自尊,怎么受得了!你又总端着你嫡女的架子,在床上更是死鱼一样,有哪一丝、哪一毫比得上我?是,我是庶女,可你除了嫡女这个身份,又怎么配得上徐郎!”
“这个时候,你倒想起叫他徐郎来了?”郦书雁心里几乎崩溃,想要大哭大叫,脸上还勉强维持着正室的尊严,“六年前,他还只是个上京赶考的举人,当时你怎么不对他投怀送抱?”
郦碧萱听见这些话,不怒反笑:“当时谁看得上他徐绎之?对了,说起投怀送抱——你恐怕不知道吧?当年,你能与徐郎在一起,也是我母亲设计的。你以为,你一觉睡醒,就和他光着身子抱在一起,真是你酒后乱性吗?”看着郦书雁眼中隐约的泪光,郦碧萱越说越痛快,“现在我母亲除了被称呼一声艾姨娘之外,一应待遇都与正经夫人同等。我们母女俩,还得多谢你和你那死鬼娘亲呢。”
“无耻!”
郦书雁听见她辱及亲母,丧失了理智,伸手甩了郦碧萱一耳光。
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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