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也是那样问素歌的。”白易之像是陷入了回忆中,目光变得悠长起来,“那日皇帝对外宣称云轻是猝死,可云轻身体一向很好,再加上她在走之前,还给我留下那样一张信笺,就说明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有去无回,若说这其中没有预谋,叫人如何相信?”
“可是素歌却告诉我,她完全不知情,她和云轻一向要好,若是早先知道她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肯定会拼了命的阻止她!”
“事后,我又问了许多人,可是每个人听到我问这个问题,都好像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似的,避之不及,所以在那一刻,我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能让朝中上下每个人都缄口不言的,除了澹台宏,还能有谁?”
白墨冉在听到母亲直言澹台宏名字的那刻,不但没有惊讶,心里反而流淌过一丝欣喜,果然,那个在皇帝面前一直表现的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父亲,只是他伪装出来的而已。
对于澹台宏,她以前只是怀疑,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她不能因为自己一个人的仇恨,而拉着整个国家的百姓陪葬!
“在此之前,他娶了素歌,素歌因为我的仕途,最终还是妥协了,可那时的我却并不知道,素歌在那时候有着相爱之人!后来,他让我娶了长宁,我也认了,毕竟我也能理解,澹台宏既然重用了我,那他手中就一定得握着一些筹码,来使得自己安心;但是最后,他竟然杀害了云轻!他或许是为了长宁,或许是为了消灭我的软肋,好让我以后全心全意的替他卖命,但是他错了,对我来说,别人或许能成为我的软肋,可云轻,却是我的命!”
“所以这些年来,父亲,你到底做了些什么?”白墨冉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有了丝不详的预感。
十年,这十年的仇恨,足够摧折一个人的意志,做出让人无法预料的事情来。
白易之却没有说话,只是神秘的对她笑了笑,那笑容让白墨冉看得从心底里泛出一股寒意。
“快了,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了……”
他的声音有些缥缈,这种捉摸不透的感觉,令白墨冉感到很不踏实。
也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问题,立即对白易之问道:“父亲,二姨娘三姨娘都曾经对我说过,我是您唯一的,唯一的女儿?”
直到现在,即便白墨冉心里已经有了七八成把握,在说出“唯一”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有些犹疑。
无论如何,她都被白易之冷落了太多年,记忆中的温暖,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地冰冷,所以当记忆中的父亲又再次出现在眼前时,她依然觉得那是她午夜梦回所做的一个梦,梦境太真实,也太脆弱,经不起触碰。
“阿冉。”白易之看向她,就像许多年前那样,目光是那样宠溺疼爱,“你是云轻唯一的女儿,自然也是我唯一的女儿,只是……”
白易之话说到一半,眼里骤然出现一抹愧疚的情绪,白墨冉的心顿时凉了,咬着唇静等他的下文。
“只是,你却不是我唯一的孩子,前些日子,我听说你把小雨……不对,现在该叫他破云了,你把他送到了老夫人的身边?如果说,我这辈子做过唯一一件对不起你母亲的事情,就是破云了,而他,是你唯一的,亲生弟弟。”
白墨冉在听到白易之的这番话时,虽然心中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至少,她最深恶痛绝的人,不是她的姐妹,她不想自己的手上,沾上自己亲人的鲜血。
“想必你也应该听说了,他的母亲,是我一次听戏时遇上的,那天我喝多了酒,想要四处走走散散酒气,却正巧碰上了卸了妆的她,就仿佛看见了云轻在像我款款走来……”
“然后,我就做了我此生最荒唐的一件事情,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她会怀上我的孩子!等我发现时,时间已经太晚了,如果强制让她打胎,很有可能会伤及她的性命,她本无辜,所以我情愿背负一辈子的自责愧疚,也还是让她把孩子生了下来。”
“但是这件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长宁?尤其是他还是个男孩!所以我没有办法,只能将他丢弃在下人房中不闻不问,以借此来消除长宁的防备,而她的母亲为了护他平安,悄悄的在房内上吊自杀了。”
白易之说到最后一句,也有些不忍,毕竟从头到尾,那女子都没有做错过什么事情,所谓的罪臣之女,从始至终不过是他为掩盖事情的真相,而扩大的由头罢了!
“阿冉,你为什么会知道……”寂静中,白易之看着白墨冉,一脸的费解。
明明他已经隐藏的很好了,明明他对她已经这般的疏离,明明这段时间,他察觉到她的转变,来到暗室的次数已经从最开始的七日一次拖延到现在的三个月一次,为什么她还是会知道……
“父亲,即使您表面上想尽办法的冷落我、疏离我,甚至厌恶我,但实际上,您却没有办法对我做到全然的冷酷,您该知道我从小就记忆好,所以当我从二姨娘口中得知事实的那一刻,我回到房间,就把我从别院回来后的一切事情经过都整理了一遍,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白墨冉回视白易之,唇边漾开一抹笑容,是纯然的喜悦。
“右相府的护卫当真有这么好策反吗?若是的话,是不是来一个武林高手打赢一次,右相府就要少掉一批侍卫?软红阁的人武功当真有这么高绝,能在右相府众多暗卫的盯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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