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堂叔叫人将堂哥和新娘子放在了两间不同的房间里,堂哥在东厢房,新娘子在西厢房。并且,两个人都是头在床尾脚在床头,倒着躺的。因为头在床头脚在床尾是顺阳,是不让阴物近身的睡相。但是,对于已经招上了阴物的人来说,顺阳非但不会散退阴物,反而还有可能伤到自己的三魂七魄,这样更会让阴物有机可乘。
我先去了堂哥在的东厢房,让堂叔在东厢房的门外放了一盆清水。清水的水面若是平静无异样,则说明小凶,凡事还可以讲个理;若是水面波纹泛滥,像水烧开一样,水渍四起,则说明大凶,不是心中怨念太深,就是戾气太重。三言两语怕是不顶用,得上家伙才能请走阴物。
堂叔听了我的吩咐,连忙去打了一盆清水,放在东厢房的门外。
清水打好后,我站在离水盆一米开外的地方,瞧着水里的变化。等了三五分钟,见盆里的清水并无异样。
奇怪,难道是个讲道理的鬼魂?
不对,要是个讲理的鬼魂,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而且一出事就是两个人,还是在吉时的时候。农村办喜事的吉时,多半都是正午12点。一天之中,阴气最重的时候是午夜子时,阳气最旺的时候则是正午午时。而阴间的鬼物在阳间最猖狂的时间段,一个是阴气最重的子时,另一个便是阳气最旺的午时。
就在这个时候,西厢房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那是婶子的声音。
坏了!难怪这边的清水毫无动静,那是因为这鬼魂根本不在东厢房,而是在西厢房。都怪我太大意了,只注意到堂哥的印堂黑得比较厉害,却忽视了女子的身体阴气过重,更容易引起鬼魂的纠缠。
我急急忙忙跑到西厢房里,新娘子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两只手正紧紧掐着婶子的脖子,面露凶相。那头顶的阴气,乌压压的,简直跟顶了一层黑云一般。她那惨白的脸此时白得吓人,十只抹了蔻丹的指甲,紧紧掐在婶子的脖子上,鲜红欲滴,跟鬼爪子似的。
“堂叔,赶紧去找跟柳树枝来,不要太细,也不要太粗,枝端带有嫩叶的最好!”我朝着后面跟过来的堂叔喊道,然后冲上前去制止新娘子手下的动作。婶子的面色已经发紫,让她这样掐下去,估计真得伤了婶子。
这个鬼魂的力气倒是挺大,简直跟个一百多斤的壮汉一样,无论我怎么拉扯,她掐着婶子脖子的手丝毫没有松动,反而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
我吩咐旁边刚满10岁的堂妹陈怀梦,让她赶紧去端了一碗干净的水,并找来了一根红线。
堂叔家今天办喜事,所以红线红布什么的还比较好找,没一会儿堂妹就端了一碗水和一根红线过来了。
我将一碗水放在床头白色的小柜子上,将红线围绕碗口绕了三圈,然后打了一个活结。红线的另一头,我绕上了新娘子的手腕。
新娘子像是被火灼烧了一般,猛地缩回了手,手腕上留下两条细细的红痕。
婶子重新获得呼吸,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色吓得煞白,“一……一水,这怎么回事啊?阿囡这是咋了啊?”
我来不及跟婶子细解释,将婶子拉到我身后推出了西厢房,道,“婶子,你先带梦梦出去,嫂子被鬼附身了,有些危险!”
堂叔折了好几根柳树枝从外面进来了。
“一水啊,堂叔也不知道你说的不粗不细的柳树枝是啥样,就多折了几根,你自个儿挑挑。”
我从堂叔手里接过柳树枝,挑了一根比较符合的,右脚在地上狠狠跺了一脚,大吼了一声,然后在新娘子的身上连抽了三下。
柳树枝打鬼,重不在手上的力道有多大,而在于打的气势上。要在气势上镇住鬼魂,让它不再敢造次。
新娘子的身体浑身一震,但头顶上方的阴气却半点未消。
我甩起手来,在她的身上又连抽了七八下下,结果依然没有半点作用。
他娘的,第一次走阴,就碰上了一个这么厉害的鬼魂,竟然连柳树枝都不怕。被抽了柳树枝,依然不能将鬼魂从活人身上抽出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这个鬼魂必是跟被附身的人有着血亲关系。
新娘子被抽了两下,脸上渐渐露出狰意,双目充血,目光凶狠地盯着我。
虽然我跟着爷爷走阴也有过很多次,但是一个人面对鬼魂,还是头一次。尤其还是这么厉害的鬼魂。我不禁在心里打了个寒颤,有一丝惧意。
爷爷还坐在外面的喜棚里,我要不要去喊爷爷过来?
可是,既然爷爷能预测到堂叔家今天的这些事情,必然是大概知道这是个什么鬼祟。爷爷一定是觉得我可以应付,才让我来走阴的,我不能让爷爷失望。
这么想着,我举起手里的柳树枝,再一次朝新娘子抽去。
我倒是小瞧了这个鬼魂,她竟然能伸手接住了我的柳树枝。
我越发觉得不太对劲,拿眼睛环顾了一圈四周,隐约觉得西厢房内的温度越来越低。明明才立过秋,我却觉得此刻仿佛置身于腊月寒冬,寒气打从脚底往身上钻。
看样子,今天的事情比较复杂了。
我让堂叔去找来了一只公鸡和一把刀。公鸡能牵引太阳,有驱邪通天的神性,公鸡血还可辟邪治鬼。
“我不管你是哪路的亡灵,现在退出活人的身体我还能放你一马,等会儿见了血,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我将公鸡抱在怀里,右手提住公鸡头,将它的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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