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二这日学完了琴,巡完了铺子,晚上还在外头应酬了顿晚饭,入了夜,这才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家里。他进得屋来,却见居沐儿躺床上睡了。龙二有些奇怪,过去看了看她,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担心她是否身体不适。
出了屋子问了小竹夫人今日做了什么,听闻无甚异常,他又回了房。
这一次,他终于看到了桌上摆着的帖子。
红纸包着的封帖,喜气洋洋。
龙二心头狂跳,两个箭步冲过去,打开一看,竟是居沐儿的庚帖婚契。龙二大喜过望,扑至床上,对着居沐儿一阵狂亲。
居沐儿本就是装睡,被他这么一闹,装不下去了。
龙二主动自觉地扯开衣裳:“来来,我们要好好庆贺。”
居沐儿抚着他的脸庞笑:“都依了你了。日后别再辛苦操劳,早些回家。”
龙二没想其他,欢天喜地地应了。
这一夜龙二爷分外生龙活虎。第二日歇了一日未出门,只与居沐儿腻在家里。居沐儿松了口气,龙二去学琴她心里着实是心疼的,定了婚书让他踏实了便好。
怎知第三日开始,龙二又开始了早出晚归的日子。居沐儿闹不明白,她打听了一下,那婚书龙二搁在手里,还未去籍簿司办入籍之事。可他之前左磨右求,又为这去学琴,怎么婚书到手,他反倒不着急了?
居沐儿问了龙二,龙二道:“待办了婚礼之后再去入籍。”
居沐儿惊得张大嘴:“办婚礼?还办?”
龙二理直气壮:“爷堂堂龙府当家人,怎么能做贼似的悄无声息入籍了事?自然是要好好操办一番。”
居沐儿涨红了脸:“二爷,三次了呢!”
“三次怎么了?三次就不能办了?哪条律法定的,还是皇上下旨了?”
居沐儿闭了闭嘴,最终还是没忍住,道:“二爷,人家送礼的心里肯定抱怨了。”
“他抱怨他的,礼到就成。”
居沐儿终于不说话了,她能说这样她也会觉得丢脸吗?
可龙二却将她抱在怀里,誓言旦旦:“这第三次婚礼,定是我俩的最后一次了。我一定要将它办得无比热闹,更胜从前。”
更胜从前?这听着还真是让人心惊。
“我一定要为你挣足颜面,让你风风光光地再嫁进来。”
还挣足颜面?居沐儿欲哭无泪。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心软的,应该再拖他一拖,拖得他再没心思想什么婚礼才算罢了。
可如今婚契在他手里,后悔已是不及。
居沐儿越想越亏,她觉得她是中计了。不然龙二怎么突然失心疯似的去学琴,还偏偏找上陈良泽?定是故意这样让她得到消息,然后被他感动。
亏了,亏了,她上当了。
可居沐儿没想到,让她震惊的事情还在后头。
那一日,龙二又去了朗音阁。
掌柜的见得他来,微微一笑。
龙二还没说话,便觉脸有些臊。他咳了几声,终是道:“我会弹琴了。”
掌柜点点头:“若是二爷有天赋,学个三年五载的,该是会有所成。”
天赋?龙二决定他听不见这词:“我等不了这许久。这琴,我要用来做聘礼的。”
“龙二爷又要成亲了?”
“又要”这两个字咬得重。龙二开始生气了。
“不知这回要娶哪家姑娘?”
龙二头顶冒烟,这掌柜定是故意的。
“你说知音人便能买琴,我会琴了,算知音了吧。我出得起八万八千两金,沐儿喜欢这琴,你也曾愿意卖琴给她,如今我买了赠她,也不算坏了你的规矩。”龙二一口气说完,盯着掌柜。
那掌柜也看着龙二,两人大眼瞪小眼。过了一会儿掌柜道:“二爷,会弹琴了并不叫知音人。”
龙二咬牙。
掌柜又道:“我当初说了,你若能弹出动人琴声,便将琴卖你。”
龙二继续咬牙。
掌柜看着他的神情,笑道:“这世上好物千千万,能做聘礼的也不止这一件。二爷何必执著。”
“可只这一件,在沐儿心中独一无二。”龙二还记得当初沐儿抱着他哭喊,说她很喜欢,这琴是世上仅有的,独一无二。
“独一无二却并非非有不可。居姑娘虽对这琴爱不释手,但未曾听说没它不行。”
是不曾没它不行,但他就是想给她买。
是他疏忽没顾好她的安全,使得酒铺被烧,她从前的琴谱藏本和收藏的琴全被毁于一旦。又是他害得她尝了牢狱之苦,提心吊胆过了这么些日子。他不懂琴,不能陪她享这琴之趣。他从前行径恶劣,在坊间传了她不中听的话。他害得她明明品行端庄却得三嫁,落下了不好的名声。他希望能补偿她,他希望她开心。
虽然她那么容易满足,念个小故事便能让她笑,可他还是想买这台琴。
这世上仅有的,独一无二—那便是他的沐儿该有的东西。
龙二僵直地站着,不说话,却也赖着不走。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掌柜的这个要求他办不到。穷极一生,他怕是也弹不出什么动人琴音来。
掌柜见龙二就这般站了许久,忽叹口气,道:“二爷可知道仙音谷?”
“知道。”仙音谷是北郊的一处山谷,谷中有一自然形成的平整高台,三面环山,面朝低谷,在那台上抚琴,整片山谷都能听到回响,故名仙音谷。那正是师伯音行刑的地方。
掌柜的道:“若二爷真有诚心,敢在仙音谷里抚上一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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