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他却在此时一声令下,兵马齐出,奔雷一般的马蹄声淹没了她的声音。
她急得直哭,追下山坡之时,他却又策马离开了,根本没有看到后面的他。
他在后面带兵准备进攻端州,她在后面哭着追着叫着他的名字。
无奈之下,她只得又上了马,趁着他们还未下令攻城之际,从离他最近的侧翼快马冲了过去,高声叫着他的名字。
两军对垒之际,有人从侧面偷袭,自然是很引人注意的事。
“怎么又是这个疯女人?”夏侯彻后面一名副将侧头看了一眼,道,“这都追了一路了,非说自己南唐长公主……”
说着,便给边上的人使了个眼色,让人去把人赶走。
若非皇上下令不得滥杀百姓,她早就没命了。
夏侯彻听到副将的声音,侧头望了过去,魂牵梦萦的身影就那样撞入了眼帘。
他怔愣了片刻,也顾不得两军即将交战,脚步如飞的穿过重重兵马终于看清了马上的人,看清了那张泪流满面的容颜。
跨越生死的久别重逢,明明一切都是真实的,却又感觉真实得像在做梦一般。
所有人都说她死了,可她现在又活生生地在他面前了,隔他这么近,这么近……
凤婧衣勒马停下,看着站在马下的人,含泪而笑,“我回来了。”
雪域一别,近三年的时光,她都没有他的一丝消息,直到她在村子里醒过来,沁芳告诉她,他在白玉关。
可是她找到白玉关,他又不在那里。
直到此刻,她看到了他站在自己眼前,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地。
如今,她再也不是南唐长公主,再不北汉皇后,她只是深爱着他的女子,是他久等的归人。
夏侯彻愣愣地站了许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马上的人,生怕那是自己又一次看到的幻影,一眨眼又会从眼前消失了。
而后,缓缓走近前来,目光却始终注视着他,满是血丝的眼睛满载着刻骨的相思,只消一眼便让人柔肠百转。
凤婧衣笑了笑,朝他伸出了手,毕竟这里不是叙旧的地方。
夏侯彻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触手那真实的温暖让他心头瞬间为之一震。
这是真的她,不是影子,不是幻觉。
他拉着她的手,翻手上了马背,丢下后面的数万大军带着她策马而去。
“皇上!”
众将领在后面,不解她是要干什么。
容弈远远瞧着,不过却由衷地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凤婧衣是怎么脱身的,但还活着总归是件好事。
“容大人,皇上这是……”
这马上就要攻打端州城了,他竟莫名其妙地跟一个女子先跑了,这哪里还是他们那个睿智稳重的大夏皇帝,分明就是着了魔了。
“收兵。”容弈下令道。
主帅都走了,这还怎么打。
再者,他们与北汉交战的最终目的不也就是为了那个人,如今人都回来了,这仗也没必要再继续打下去了。
虽然都是一头雾水,但既然军师说了收兵,领军的主帅又走了,他们也只好如此了。
夏侯彻带着她离开了端州城外的战场,到了安全一点的地方直接抱着她跳下马,扶着她的肩头定定的看着她,“你没死?”
“我这不是好好的。”凤婧衣笑着道。
“没死你不早回来,你又跑去哪儿了?”夏侯彻沉声质问道。
从接到丰都传来他死的消息,他从来都不敢合眼睡觉,只怕一闭上眼睛梦里全是她病逝的样子。
凤婧衣脸上的笑容垮了下去,她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在后面喊得嗓子都哑了他没听见,这会儿倒全都成她的错了。
怎么突然有点错觉,自己一心来找他,就是来找骂的吗?
“我到白玉关的时候,你从白玉关走了,我到大夏军营外的时候还被人当疯子给赶走了,你自己窝在营里几天不出来,我在外面等了整整三天,一早你们从营里出来了,我在后面一直追着叫你,你耳朵聋了?”
夏侯彻皱了皱眉,这么说来错是在他了。
“早知道你现在这副德行,我还……唔!”她没说话,便被人以吻封缄。
夏侯彻吻住她微微干裂的唇,不想这久别的重逢,却是以他们又一次的互相指责开场。
其实,他们也都知道不是彼此的错,他们都是太想早点看到对方了。
虽然几经周折,但总算是相逢了。
也不知道守营的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三天前都来了,他竟然都不知道,回去揪出来定要好好收拾了。
半晌,夏侯彻松开她的唇,紧紧地将她搂在怀中,低声喃道,“我想你,每天都发疯一天地在想你……”
从他醒来,脑子就是她的影子,只是那个时候自己重伤未愈不能行动,只能干等着,哪知这一等最后竟是等来那样的消息。
虽然他一直口口声声地说着不信她死了,可是心里的恐惧却在悄然蔓延,让他不知所措。
凤婧衣脸贴着胸前紧硬的铠甲,探手也拥住了他,柔声道,“我也在想你,每一天都在想来找你。”
当南唐长公的主身份卸去,她才知道这份心动的牵念,远比自己所想象的还要深。
自丰都来这里,一路上她一步也不敢停歇,只要早一点来见到他。
一别近三年,她没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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