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姐,这个花瓶应该放哪儿啊?可以摆到外面么?”一身黄衣的如意,看起来不过十岁出头,本是机灵可爱的小脸此刻皱成了一团,险些被人当成包子。她此刻手拿着个花瓶,满脸苦恼地问。
“我看看”,我应声,接着从打开的窗户向外看了一眼,“你这丫头怎么什么都能翻出来,那是去年成王妃送的礼,你若是想挨板子就摆出去吧。”
“啊!那可怎么办啊?!”她大叫一声,差点急得跳脚。“这是我今儿在少爷房里看见的,原想着是他随手从外堂拿回来的,我担心被人发现了又要挨骂,这才急着归回原处。谁曾想那祖宗竟是拿了夫人的东西到处放…”
“你说什么”,我慢慢站了起来,睁大双眸,满脸不可置信,几乎是一字一字地问。“是少爷拿来的?”
“是啊,清儿姐,为什么每次轮到我打扫少爷房间的时候就一定会发生这样的事?”她险些哭了出来。
“把东西给我!”我大叫一声,飞一般冲出屋子,然后从如意手中夺过花瓶,向藏宝阁狂奔而去。
建安帝即位后立即对周边小国进行扫荡,而我父母也在战争中死去。王爷见我年幼可怜,于是将我抱回收养。原先是放在先王妃房里养着,然而不过几年,先王妃见我虽年纪小小,但自有一种沉着冷静,于是差了我去照顾世子。当时先王妃便说,若是世子有任何差错,我都逃不了干系。我从此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好歹过了这十几年。今儿个是七夕佳节,又是王妃寿辰,我从上个月就一直忙到现在,所以没太注意那个小祖宗。谁知他还是惹了麻烦来。
跑了好已在眼前,我这才停下来,深深吸了几口气,端正眉目走了过去。
看守阁楼的下人见我过来,皆是恭恭敬敬。“清儿姑娘。”
“嗯”,淡淡应一声,“夫人让我来取样东西。”
“是。”两人让开身。
走到门前,从袖里拿出钥匙,把门打开,走进去后把门轻掩上。仔细打量,阁内被人翻过的痕迹十分明显。我无奈地叹了一声气,把花瓶放回原处,然后将所有东西归置好--这样的善后工作我已做了不下数十次。
等到所有东西都放好,突然想起夫人昨日吩咐的事于是走到二楼。在西墙挂着一幅山水画。将画掀开,墙上有一块被凿空了的地方。空格中放着一个十分精致的小木箱。将木箱取出,又拿出一把小巧的钥匙把锁打开。一入眼帘,却叫整个人呆住,一时身子瘫软,差点跌倒在地。
我不禁苦笑一声。
刚从藏宝阁出来便看见世子的贴身小厮顺儿守在楼外,神色慌张。
一见我他立马冲上前,看着像是哭过。
“寿宴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不陪着世子准备反倒来这做什么?”我没好气地问。
“清儿姐,你别怪我。世子他、他…”顺儿结结巴巴,样子极为可怜。
见他这副样子,我心里的气顿时去了不少,却越发担忧。盒子里放的是王爷和王妃成亲当年的七夕,王爷送给王妃的一枝玉簪子。王妃向来极为宝贝,放在藏宝阁中珍藏,只有每年的寿辰才舍得拿出来。可是现在簪子不见了,除了世子我也想不出会做、敢做这事的第二人。
王妃昨日便命我今日取了簪子去给她,此刻东西不见了,就算是世子拿的,可受罚的也只会是我。
“世子他怎么了?难道又不见了?”我随口问一句,却见顺儿整个脸都白了。“真不见了?”一出声,才发现自己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在耳朵里嗡嗡地回响。顺儿被我吓得整个人呆住,只睁着一双眼看我。
“清…清儿姐”,顺儿小心地叫了我一声。见我不出声,他竟突然哭了出来,边哭边说:“清儿姐,世子今儿一早就出府了,还不许我跟着。可他到现在还没回来,这可怎么办啊?若是一会儿王妃问起来,顺儿就死定了,清儿姐你要救我啊。”
他哭得声嘶力竭,我实在说不出什么教训的话,只得安抚他几句。待看着他回了院子,我抬头看看天,时辰已不早了。
心里仔细想了想,打定主意,便随便抓了一个人,让他带话给如意就说我找世子去了,一定在寿宴前回来。
然后急忙出了府,七拐八拐来到‘青楼’。洛阳城里红粉之地无数,但也只此一家,敢取名‘青楼’。
曾听府里姐妹们说过,‘青楼’算得上是洛阳第一楼,楼里的姑娘个个色艺双绝,而且有姑娘选择自己客人的规矩。能进去的固然都要是有名有权之人,但只有姑娘自己选上了,才能成为‘青楼’的入幕之宾。
可再怎么出名,也不过烟花柳巷,乌烟瘴气之地,是以我从来没来过。出府采买时,宁愿绕路也不愿从楼前经过。然而此刻,为了那位祖宗,我也只有硬着头皮闯了。
刚来到门前,就有一个小厮将我拦住。
“姑娘,对不住,‘青楼’不接女客。”
我赔笑,“这位小哥,我是来找我家少爷的,麻烦你帮个忙,帮我叫他一声吧。”从怀里掏出些碎银递到他手上。
他挡住我的手,并没有接。想了想,“好吧,我去帮你说一声。敢问你家少爷是哪位?”
我干笑两声,把手收了回来,“是怡亲王家的公子,麻烦小哥了。”
看着他走进门去,我不禁心生感叹。第一楼果然是第一楼,就连守门的小厮都有规有矩,不知比好些大户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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