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敷衍着应答,脑海却被他的话占满。只要过了今夜…难道他的意思是按照先前的计划来个死无对证么?!
凉风习习,可冷汗还是不断冒出来,濡湿了衣裳。
“很热么?”阿玉回转过身,手自然而然探上了我的额头。
下意识侧首挡过,诺诺道:“可能是昨夜吹了凉风,今天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那就先回去休息吧。”他担忧道,唤过流霞上来搀扶,“晚些时候我去看你。”
点着头靠在流霞身上,渐行渐远。身后有一道炙热的目光一直定在我身上,我知道是阿玉。
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没用,我看不见,不能去找钺少。我甚至没有办法走出这个后宫。
惟一值得庆幸的就是爹爹说虽然我是嫁入皇家,但他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自然要为我置办嫁妆。所以前几天他就离开青泽,回了凤凰。哪怕我真的因为救李萧意出事,至少不会连累爹爹。
“夫人”前方传来熟悉的声音。
流霞停住脚步,侧过头对我说:“姑娘,是钺世子。”
我颔首示意明了,抬头微笑道:“我与世子还真是有缘,竟然能在这里碰到。”
他亦是笑:“钺方才还在想找个时间去拜访夫人,没想到一转眼夫人就在眼前。”
“哦,世子找我有事?”挑眉问道。忽而想起什么,偏过头对流霞道:“我忘了问阿玉晚上要吃什么,你现在去问问,到时也好准备。”
“可是…”她很不放心。
我继续宽慰:“我正好与世子说说话。阿玉说我亦是大烨人,正好可以问问故乡是什么样子。”
她被我劝服,才慢慢离去,时不时回头打量钺少两眼。
脚步声消失,我立刻肃声道:“他们可能在今晚就会对二公下手,你必须尽快救他出来!”
他并不是十分慌张,放低声音道:“我听说了皇后翻供之事,谢谢你了。守卫中有我们的人,救人不是问题。”轻轻停滞,“如果得手,今夜我们便会离开华都。那你呢,清儿,你跟不跟我们一起走?”
一起走?
“回洛阳么?”嘴角浮起嘲讽的笑。“哪里还是我容身之处?”
钺少不悦道:“清儿,从来没有人抛弃你,只要你肯回去,莫说你许氏富可敌国,家宅无数。再者…再者钰哥不会不管你。除非,”似乎他早已这样认为,而不是单纯的除非。“除非你爱上了杨子玉,所以你不愿离开青泽。”
他自说自话:“如此也好,他这样宠你,将来必是宠冠六宫,封后也不在话下。你不愿走,我也能够理解。”
原来他就是这么看我,认识十多年,终究还是不能懂得。或许在他眼里,我永远只是怡亲王府的小丫鬟,本就应与小厮婚配,平平淡淡了此一生。可现在竟然有机会纳妃封后,自然应该喜极而泣,好好珍惜。
冷笑:“钺少说的极是,清儿不愿离开青泽,皆因我爱上了青泽的皇帝陛下,愿用一生相伴。今日所做,只为了却故国恩典,钺少不必记挂于心。”想了想,还是留下四个字:“就此别过。”
别的不仅是故人,更有以往所有的情感。此次事情了解,我就安心嫁于阿玉,留在华都。
钺少沉吟,最终还是选择尊重我的决定,告辞亦是永别。
阿玉说过晚间来看我,但是直到夜幕全黑也不见踪影。我担心救人一事,所以一直坐在窗边忐忑,流霞催我就寝数次,我都仍不动作。怕她困倦,再伺候我洗漱之后便让她先下去休息,自己卷了一床薄被靠在美人榻上,头支着窗沿。虽然看不见,但心底却莫名感觉到今日必是星辰满目。
院中忽而一响,极其轻微。我自从失明之后听力特别灵敏,就算细小的声音也可听得一清二楚,更何况这样明显的声响。随即又有男子粗重的喘息声。
这声音听得耳熟,我探头低低唤一句:“谁?”
喘息声立时停住,随后脚步声往我的方向过来。
“清儿,是我们。”是钺少的声音。他说得有些费力,似乎很艰难。
我惊起,摸索着去打开门,让他们进来。门一开,一股腥热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
整个心都吊起:“怎么了?!谁受伤了?!”
回答我的却是李萧意弱弱的声音:“你…你想起来了么?”虽然语气,但其中分明有带了欢喜。
我眼一热,急忙伸手去扶他,摸到的似乎是胸膛,温热的液体流了满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钺少急道:“我去晚了…该死!”他这句该死说的自然不是我,而是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整齐划一,干净利落,在寂静的夜里听得分外分明。
李萧意受伤,血流的这么多,想必院外亦是一路血迹。而且我现在满手都是血,想除去也没时间了。
福至心灵,抓住钺少的手道:“你挟持我,杨子玉一定不会为难你们的。”
钺少只是微微一愣,不过转眼颈上便传来淡淡凉意。
“不要…”李萧意艰难道,“不要利用…”
他话尚未说完就被钺少一句“闭嘴”打断。听着李萧意无力的声音,伤定是很重。
门上传来叩门声,流霞迷迷糊糊地嘟哝:“谁啊?!”
院门被拉开,流霞惊叫道:“皇上,这…”话未说完就停住。
钺少押着我出了房门,耳边顿时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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