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什么难听的话都有,舒熠迅速失去中小股东的支持,更有难听的电话打到繁星这里来,她也默默地过滤掉。
其实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舒熠想要卖掉私人企业的初衷也是为了筹钱,筹钱才能反收购,然而不会有人这样理解,很多中小股东甚至倒戈偏向了长河。
舒熠在一片骂声中还能苦中作乐,说:“这算不算众叛亲离?”
他其实因此肩负的压力比任何时候都大,连老宋都忍不住打了个电话来,说:“舒熠你千万不能这么干,你这么干会失去民心你知道吗?”
“那么你告诉我,我能从哪里找钱来反收购?”舒熠反问,“如果不卖掉私人企业,我能从哪里找钱?何况私人企业一直在亏钱,而现在,我甚至能把它卖个好价钱。”
老宋说:“你也不能这么干,你这么干不是饮鸩止渴吗?小股东们要是全都支持长河收购了,你该怎么办?”
舒熠说:“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高鹏也打了电话了,直截了当地说:“舒熠,虽然我是站你这边的,但你真要把公司卖给,还不如卖给我爸呢。你看,咱们俩什么关系啊!你卖给我爸,那不就等于卖给我?你放心,没等你落我爸手里,我一定就已经想法子把你给捞出来,不让他染指你!我爸为了我跟公司总机的事都快气疯了,现在他只要我跟那姑娘分手,什么条件他都肯答应,所以我一定有法子把你弄出来,开什么样的条件我都跟!我做你的大股东,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舒熠还有心情跟他开玩笑:“那你不得牺牲你跟总机姑娘的感情了?”
高鹏特真诚地说:“我想做你的大股东想了这么多年,牺牲点感情怕什么!”
舒熠十分感动地拒绝了。
舒熠虽然觉得无愧于心,但骂声四起,长河简直快要乐疯了,知道舒熠这是被逼到山穷水尽,不得不出此下策。
高远山说:“这是真没钱了,打算拿个人财产堵上。他的个人财产能堵多少窟窿,还挨所有股东的骂,认为他这是拿钱跑路。这舒熠,被逼得都出傻招了!”
长河乘胜追击,在中小股东那里颇有所得,频频举牌,渐渐逼近收购成功临界线。则不焦不躁,以逸待劳。
巴特十分肯定,舒熠绝不会甘心被长河收购,而且自己已经释放了如此的诚意,舒熠肯定会回头的。那可不是一个钱两个钱,而是很多个亿。而且舒熠的个性业界都知道,他非常有责任感,哪怕仅仅是为了管理层留任,他也会跟自己展开最终谈判的。
长河将舒熠逼得越紧,就在谈判中越是有利,所以巴特十分悠闲地观战,等待舒熠自己进入囊中。
因为收购而再次召开的股东会简直闹翻天,完全没有了第一次股东的同仇敌忾。所有人对舒熠充满了敌意,舒熠不得不承认这招真是一箭双雕,首先迫使他天然地考虑是否立刻变现个人财产反收购,然后瓦解和离间了他与中小股东原本良好的同盟关系。
巴特老奸巨猾,给他添置了无数障碍,而他还得感激的好心,起码它从表现甚至实质来说,都是在给他提供反收购帮助。
焦头烂额里迎来最后一次庭审,早起繁星给舒熠打领带,准备去法庭。纽约已经是春深似海,春光明媚,舒熠觉得繁星手指微凉,她最近十分疲惫,他握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这次庭审控辩双方都做好了决一死战的准备。
控方列举的证人都非常有力,包括一名高级别技术顾问,他详细向大家解说了平衡车的失控原因,正是基于舒熠向kevin andeon在邮件中提出的技术建议。然后列举了实验室做的一次次模拟实验,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造成平衡车的失控。
控方询问舒熠:“这邮件是你发送的吗?”
“是。”
陪审团寂静无声,每个人都在做笔记,也看不出来陪审员们在想什么,他们都经过培训,不会在法庭上表露任何情绪。
控辩双方纠缠的点都在于是否过失杀人,因为这是重罪。而商业欺诈罪名更轻,也是建立在舒熠有明确得知产品缺陷,却仍旧出售给下游企业的基础上,律师很有信心打赢后一点,因为主观故意很难证明。
控方的证据链倒是罗列得很完整,辩方律师试图突围了几次,都被控方精确地挡下来,庭审一时胶着,氛围也渐渐凝重。连繁星都知道情形不妙,再这么审下去,或许陪审团真的会判罪名成立。
就在庭审间隙,辩方律师的助手走进来,悄悄在律师耳边说了一句话,律师精神大振,申请引入新的证人。控方立刻反对,因为辩方没有提前申请。律师力争,说明这位证人十分重要,控辩双方又在庭前几乎吵起来,法官最后还是决定引入新证人。
这位新证人是kevin andeon的太太,她在丈夫的葬礼后就沉浸在悲伤中,带着孩子去澳洲陪伴丈夫的父母,刚刚才回到美国。
舒熠不知道律师怎么找到她,并说服她出庭作证。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andeon太太,上次见面,还是好多年前,kevin盛情邀请他去家中做客。andeon太太和气可亲,就像师母一般招待了他和另几位年轻的客人。
舒熠心里充满内疚和悲伤,律师没有向他提起,可能也是担心他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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